nbsp; 他手中的那个黄色包裹,便稳稳地安置在沐非的双膝上。
沐非淡眸一闪,她朝身侧的白芷飘了一眼。
“白芷,打开盒子。”她的话音一落,夙北辰跟夙北堂同时一怔。
“阮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夙北辰冰蓝色的光泽一闪,危险的光色,时浮时沉。
沐非可以察觉到夙北辰忽然而起的杀气。
但是她选择无视,她无视他警告的眼神,无视他逼迫而来的强大气流。
她甚至等不及白芷来打开盒子,她亲自解了黄色绸布,取出里面精巧的古木盒子。
她用盒子边上的钥匙,对准盒子的钥匙孔。
咔——
随着这一声音,在场的众位,都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关注到这个盒子上去。
盒子打开了!
高位上的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瞳内,各种复杂的光色几乎在同时划过,微愕、愤怒、森冷、划过他的眉梢,掠过他完美无瑕的薄唇。
众人气息不稳,空气中,急促而细微的呼吸声,不断地涌动着。
沐非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那精敛的冷讽光芒,恰好被低垂睫毛的暗影遮盖了过去。她伸手,沉静地从盒子中取出所谓的神秘礼物。
淡眸一扫书籍上的字迹,她柔唇微启。
“我还以为是什么离奇之物,却原来不过是一本破书罢了。”
她娇唇浅浅勾起。“孙子兵法,这就是你们百年来争破脑袋要赢取的宝贝吗?”
她纤纤手指,随意翻动书页。
在座的各位,已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们的视线,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沐非的手。
他们跳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耳朵高高竖起,静静地聆听,生怕遗漏过任何的消息。
二楼阑干上的青衣少年,那嘴角的痞笑淡淡地隐没了。
他一双深黑透彻的漂亮子瞳,那顽劣的光色蓦然收缩。
啪——
夙北辰的折扇却在此刻打开了,他冰蓝色的光泽由浅变深,深不可测。
他起身,面对沐非,脸上依然就春山一般的柔软温笑。
“阮姑娘,莫非不屑此书吗?”
他那凝结成冰的冰蓝色眼瞳,已然是蕴藏起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将此书还给逍遥国,在下相信,明年能得此殊荣的四国选手,定然会感激阮姑娘今日的相让。”
沐非迎上他冰冷彻骨的蓝瞳,她毫不在意道:“夜公子真是会说笑话。小女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对于自己当场承诺过的事情,也不会言而无信。本姑娘虽然不屑孙子兵法这本书,但是在座的各位定然是感兴趣的。”
“为了表示本姑娘没有厚此薄彼之意,我决定,将本书的内容读给在座的各位聆听。至于各位能不能记住,能不能有用,那就看各位自己的造化了。”
沐非眉眼环视四周一遍,而后将视线淡淡地落在白芷的身上。
“白芷,怎么说,你家三小姐我也是召陵王朝的人。你到皇上身边去研墨,好心伺候着。”
她沐非今日就替阮湘妃割断她跟左天行之间的任何过往。
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她沐非跟左天行之间便只有君臣之称,别无任何瓜葛。
“三小姐。”白芷犹豫着,她不解沐非的做法。
按理说,三小姐要想解恨的话,干脆将礼物拓印三份,送给其他三国气气皇上是最好的了。再说了,皇上身边人那么多,又不差她去研墨,三小姐为何非要让她去帮皇上研墨呢,她想不通啊。
沐非一眼看穿白芷的想法。
“还不快去。”她冷视了她一眼,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在。
她绝对不能让任何在她的前后左右。而且这么一来,她也是在告诉其他人,她早就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
她不想再从任何人的口内,听到任何关于阮湘妃跟左天行当年的故事。
她不是过去的阮湘妃,是重生的沐非,而左天行呢,也不再是过去那个疼她爱她的太子,而是当今召陵王朝的帝王,是阮湘雪的依靠,是唐语嫣的夫君,更是后宫三宫六院粉黛佳人的荣耀。
但跟她沐非,却是一点瓜葛都没有的。
白芷见沐非冷下脸,她立即点头去办了。
“三小姐,奴婢这就过去替皇上研墨。”白芷小步飞跑到召陵王朝那一桌。
她施礼拜见了左天行之后,便默默地站在左天行身侧,等候帝王的吩咐。
左天行瞥了一眼身侧的白芷,他微抬眸,迎上沐非淡然无痕的眼波,他左眸一震,流光飞泻,而后他眸中光线隐去,暗淡无光。
他看懂了沐非的眼中流露的讯息,明白她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果决的跟他勾销过去的一切。
他嘴角尝到一丝丝的苦味,脸上却浮泛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