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时,宴会席上,压抑沉闷的气息浮动四周。
“皇上,皇后请息怒,罪臣教女无方,还望皇上恕罪。”
阮相惶恐地出列,他恼怒地瞪向沐非。
“放肆的野丫头,还不赶紧向皇上赔礼道歉,说你愿意弹奏一曲。”
“妃儿不能。”沐非冷冷地回绝。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这阮湘妃胆子也太大了吧。
啪——
清脆的耳光,惊了宴席。
火辣辣的疼痛,在她的面颊上传来,阮元泽心痛地望向沐非。
“白芷,服侍晋王妃弹曲。”阮相阴沉着一张老脸。
白芷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她红着眼眶朝向左天行。
“皇上,奴婢斗胆,晋王妃她确实不能为皇上弹奏一曲,请皇上体谅,并非王妃不肯,而是王妃确实不能。皇上,请看。”
白芷突然将沐非的衣袖卷了起来,扯掉了她手上的绣帕。
触目惊心的伤口,那裂开的疤痕,还沾染着血色的皓腕。
就这样,明晃晃地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皇上左天行面有惊色。
“大夫说过,王妃的手腕筋骨挫伤,从今往后都无法动琴。王妃她根本就无法替皇上弹奏一曲,她有难言的苦衷,请皇上不要责怪王妃,奴婢求你了。”
白芷磕头道。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沐非的意思。
三小姐得了忘魂症,根本就不会弹琴了。
她所言的伤害也是保护,她终于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权衡了。
左天行冷色的脸逐渐地平缓下来,他默然地挥了挥手。“退下去吧。”
“谢皇上。”白芷起身,立即将沐非推回位置上去。
众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左天逸。
那目光中带着不敢相信,也有带着愤怒的。
而沐非由始至终都没多说一句话,她淡淡地任由白芷将她的手腕重新包扎起来,再默默地拿起筷子,无声地享用。
一场风波便这样过去了。
众臣坐在位置上,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他们欣赏着歌舞,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唯有一人。
阮元泽看着这样的沐非,他温润如水的眼瞳里,有红色的光芒晃动着,他目光如电,犀利地望向席间的左天逸。
他那可爱天真的妹妹,偶尔会使小性子的妹妹,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没有活力,没有灵气,只剩下麻木的冷然表情。
他手中的翡翠酒杯,蓦然碎裂开来。
冲动的他,看着左天逸跟林舒柔浅笑柔语的样子,又看着孤单冷清的沐非,独自一人在那里毫无表情地用着餐点。
他的胸口就有无名之火冒上来。
激怒下的他,不顾场合,他跑过来,一拳就将毫无防备的左天逸打倒在地。
“左天逸,你欺人太甚了!你害我妹妹双腿跳不得舞不够,你还害她连手都废了,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你凭什么将妃儿的一生给毁弃了,你凭什么?今日我一定替我妹妹报仇。”他的拳头又出击了。
这一次,左天逸有所防备,阮元泽的拳头落空了。
席间哗然。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左天行本就心中不快,如今见阮元泽再次搅了宴席,他面上神色不善。
“微臣搅了宴席,微臣知罪。”左天逸嘴角破裂,他跪地朝君。
“罪臣该死,皇上请息怒。”阮相忙上前跪下磕头,他叫着阮元泽。
“孽子,还不下跪谢罪!”
阮元泽跪了下来。
“微臣搅了皇上的宴席,是微臣之罪,不过微臣并不后悔这么做。”
“你给我住口,孽子!”阮相怒吼,而后诚惶诚恐地向左天行谢罪。
“皇上,罪臣实在无颜留在这里,请恕微臣带着孽子先行告辞,罪臣一定会好好对他惩戒一番。”
左天行绷紧着脸,眼睛里含有深意。
阮湘雪生怕大哥触怒左颜,她忙在旁劝解道:“皇上,念在阮大人一片怜妹之情的份上以及今日喜庆之宴的份上,还望皇上格外开恩。”
左天行扬眉微动,他的视线略过他们的肩,看向席位上从容自若的沐非。为何这个时候她还能淡然处之?
他眼波微漾,忽然嘴角微扬,面带笑容。
“晋王妃,此事因你而起,你说朕应该如何评判呢?”
又扯上她了?
沐非不解,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为何每个人都要来干扰她耳根清静呢。
唉——她轻轻叹息一声。
而后让白芷推动轮椅,来到君王面前。
“阮湘妃拜见皇上。”她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