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猜了个七七八八,眼珠子一转,当即大声道:“本官在此下令,正式升任邓士载为桂阳郡尉,我桂阳所有圣兵,一律听候邓郡尉调遣!”
此言一出,左右一众郡吏们,皆是神色一变,就连邓艾也身形微微一震。
太守之下有郡丞和郡尉二官,分管政务和军务,而在战争时期,一切以军务优先,郡尉的权力压倒郡丞,可以说是只在太守之下,为一郡的第二号人物。
邓艾先前只不过是郡中一小吏而已,今被一跃提拔为了郡尉,也算是越级提拔。
邓艾却看得出,这是赵范在军情紧急之下,无计可施,便临时给自己封官,想要取悦自己,好为他出谋划策。
赵范刚封完官,还来不及接受邓艾的拜谢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邓士载啊,我们刚接到情报,石达开已再度率军向我郴县杀奔而来,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空城计只能骗得过一时而而……已,石达开早晚会想明……明白,只是没想到他能想明白的这么快,属下也没什么办……办法了。”邓艾摊了摊手,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买赵范的账。
赵范就郁闷了,知道邓艾还在心存不满,故意如此。
“邓郡尉啊,咱们借一步说话……”
赵范只好把邓艾拉到了一边,苦笑着道:“本官知道你心里边有怨气,可是你真的是误会本官了,关于捷报这件事,本官是交待了郡丞去办,谁想到他一心只想着讨好本官,把空城计的功劳都加在了本官身上,竟然对士载你的功劳只字未提!本官也是太过信任他,看都没看就发了出去,等到天王封赏的圣旨回来时才知道真相,可惜已晚了一步。”
赵范一番话,言辞恳切,一副无辜者的样子,便把个邓艾听的是半信半疑,不满的情绪就稍稍平伏下来。
赵范便趁势将邓艾肩膀一拍,信誓旦旦道:“士载啊,你一定要相信本官,我赵范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吧,只要你能帮我再度过这次难关,这一次我一定亲自写捷报,把你两次所立的功劳,统统都如实的报于天王,到时候加官进爵,平步青云,还少得了你么。”
话说到这里,邓艾眼中埋怨记恨的神色,便悄然褪色了下去。
赵范见势,知道他已服软了,便干咳几声,大声道:“邓郡尉啊,眼下石贼大军正杀奔而来,你可有何应对妙计?”
邓艾沉顿片刻,重新换上了郑重的表情,情绪也激动起来,便拱手正色道:“石达开乃智谋之士,空城计自然是瞒不了他多久,这次他再度杀来,必会不顾一切的强攻郴县,再摆空城计只能是自寻死路,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冒一次险,用一招险计了。”
……
凌晨时分,北面大道之上,尘雾滚滚,战旗遮天。
石达开率领着两万大军,去而复返,再度兵临郴县北门一线。
望着那依旧空空荡荡,依旧城门大开的郴县,石达开剑眉微凝,眼中掠起了深深的羞恼之色,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赵范竟如此诡诈,摆下了一出空城计,连我也被他骗过,若非是陛下圣明,识破了他的诡计,派人来警醒我,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厮骗到何时……”
羞恼自责一番话,石达开一身杀气狂燃而起,手中一柄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全军攻城,杀尽叛贼,杀赵范者,重赏!”
呜呜呜——
大魏军中,肃杀亢厉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撕碎了黎明前的沉寂。
两万憋了一口怒火的大魏将士们,轰然裂阵,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城涌去。
顷刻间,魏军杀至了城下。
让石达开感到意外的是,被“识破”空城计的太平军,并没有紧急拉起吊桥,关闭城门,空空荡荡的城墙下,隐藏的敌军也没有突然间冒出来,向着逼近的己军放箭。
沿城一线,竟似真的空无一人。
在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魏军顺利的踏过吊桥,冲入洞开的城门,如潮水般灌入了城中,漫上了城头,将大魏的战旗,将他石达开的战旗,高高的插在了郴县北门城楼上。
大军一路杀入了城中,几乎未遇到任借抵抗,就轻松的控制了四门,郡府等要害之地,夺取了全城的控制权。
天光大亮之时,这座桂阳郡治所,就这样兵不血刃的回到了大魏的版图之中。
夺下城池的石达开,自然是欣喜不已,但他同样又心存的狐疑,为何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入城之后,石达开从几名未及逃走的老弱残卒那里才得知,那赵范心存畏惧之下,抢在他大军杀至前的两个多时辰,就弃田郴县城,带着五千兵马连夜仓皇的向南逃去。
“赵范这厮倒也知道自己有几斤两,见我识破了他的空城计,不敢抵抗,直接就开溜了,哼,你前番戏耍了本将一回,我岂能放过你……”
石达开心中冷笑,眼中杀机再燃,大喝道:“全军不得休息,随本将即刻出城南下去追击败逃敌军,我非亲手宰了赵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