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马氏一族纵横西凉数十年,何等的势力,我马超威震关陇,名动天下,何等的威名,没想到竟会沦落到全族将要覆灭,客死他乡的地步,难道当年真是我们看走了眼,跟错了人吗?”
马超拳头暗握,望着窗外那一轮薄云微掩的弯月,暗自叹息,扪心自问。
此时此刻,生处于绝地之地,一切生的希望皆被断绝,他终于开始沉静下来,反思起了过往。
“如果当然曹操西进关陇,我马家没有归顺曹操,就不会做曹操的臣子,就不会帮着曹操打下秦国基业,就不会跟着曹操与魏国无敌,也就不会被陶商逼到逃离家乡,更不会被逼在投奔冒顿,也就不会被围困在这里……”
马超的脑海中,突然间迸出了无数的如果,他忽然有个强烈的念头,想要回头那一切错误开始时间,以挽回马家覆灭的悲剧。
“陶商的崛起是无法避免,如果回到当年,我还会劝说父亲大人归顺曹操吗?”
马超反反复复的问着自己,终于,他心中萌生了一丝后悔的意味。
大堂中,马家两兄弟争执不休,马超则是摇头暗叹,沉思不语,颓废的气息弥漫在其间。
“大哥,两位贤弟!”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马家三兄弟的思绪。
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向着门口望去,当他们看清那出现之人时,眼眸中顿时迸射出无尽的惊喜。
“子岳,你还活着!”马超是大喜若狂,一跃而起,几步奔下堂去,将马岱扶住。
他是把马岱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又是拍他肩膀,又是捶他胳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堂兄,我们都以为你死在乱军之中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马休和马铁两兄弟也围了上来,二人惊喜的叫道。
马岱只是激动的笑着,也不说话。
兄弟重逢的激动过后,马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奇道:“子岳,楼烦城已被魏国围成水泄不通,你是怎么进来的?”
马岱叹了一声,如实道:“不瞒大哥,其实是被魏军俘虏,是魏帝放我入城的。”
此言一出,马超神色一变,左右马休两兄弟也是一脸惊喜,脑子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马岱也不拐弯抹角,轻吸一口气,便坦率道:“愚弟为魏军所俘,本是抱定了必死决心,谁想见着那魏帝之后,方才为其气度所折服,便归顺了大魏。今愚弟能够前来,正是奉了魏帝之命,前来劝大哥开城归顺的。”
真相道明,马超瞬间色变,原本扶着马岱的双手立时一双手,惊喜的目光也变的阴沉起来。
然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上座,自饮一杯苦酒,冷哼道:“我马家儿郎,向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我是真没想到,子岳你竟然会投降了那陶商,还想来劝我们也投降。”
马岱也早料到马超会是这样态度,却也不急,只耐心开解道:“大哥,正所谓良臣择主而事,当年我们能够归顺曹操,之后又被迫投奔了鲜卑,事实证明我们一再看走了眼,那魏帝陶商才是真命之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归顺大魏呢?”
马岱洋洋洒洒一番话,再加上一句反问,把马超问到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马岱跟着继续劝道:“再说了,我们之所以跟魏帝一再为敌,并非我们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为我们是秦国之臣,不得不为秦国而战罢了,今秦国已灭,我们与其为鲜卑这等胡虏卖命,何不就势归顺于魏国,为魏帝建功立业,助他成就大业,如此,我们马氏一族也可荣华富贵,世代不绝,也可以大魏功臣的美名,青史留传,这样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番话,马超沉默了下来,脸上讽刺的表情已烟销云散,显然已被马岱说动。
马岱又瞟了马休兄弟二人一眼,看他二人表情,显然也赞同归顺大魏,他便向那兄弟二人使了个眼色。
马休会意,忙跟着劝道:“是啊大哥,堂兄说的对,想那曹操生性多疑,对我们百般猜忌,非是明主。那冒顿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把我们当外人,先前想让我们马家军牺牲来试探魏军虚实,眼下又牺牲我们为他殿后,这样的主公咱们凭什么为他们死节,干脆归顺魏帝得了。”
“是啊大哥,无论是曹操还是那拓拔宏,咱们已经算是为他们尽了力,现在也该是为咱们马家自己想一想的时候了。”马铁也劝道。
马超沉吟不语,眼神变化不定,意志已相当动摇,却又存有一丝犹豫顾忌。
马岱看出他在顾虑什么,便笑着开解道:“大哥应该是担心,曾经几次跟魏帝交手,怕魏帝记恨在心吧?大哥其实完全不必多虑,魏帝胸怀天下,有非同凡人的气量,如果他真记恨大哥,以他的实力,十万大军顷刻间可把楼烦夷为平地,可他却围而不攻,劝降愚弟不说,还让愚弟前来招抚大哥,由此可见他对大哥是多么欣赏重视。”
这番话后,马超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最后的疑虑,也跟着荡然无存。
似乎,他已经被说动。
但就在马岱暗松口气,以为他的兄长要答应归降之时,马超却忽然问了一句:“你见过云禄了吗,她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