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前来冒险,早晚难逃一死,朕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怕死的奸细。”
刘基愣怔一下,却又问道:“那陛下难道也不怀……怀疑,草民对天……天象的判断,可能会有误吗?”
陶商又是淡淡一笑,“你既然不是奸细,又明知自己献计失败,有可能被朕一怒之下处死,却还敢只身前来献计,就证明你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赌,都到了这个份上,朕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这番话后,刘基脸上的狐疑表情,已是烟销云散,眼眸中涌动出了深深的震撼和叹服,显然是深为陶商的洞察人心而震撼,为他缜密到极致的判断力而叹服。
感慨叹服之下,刘基站了起来,对陶商肃然起敬,长身一揖:“陛下神武雄略,当真乃天命之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草民前来投奔陛下,乃是草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刘基这么一郑重的表明效忠之心,竟是忽然间不结巴了,口齿变的流利无比。
“伯温,你的舌头怎么突然间……”陶商指了指刘基的嘴巴,新奇的笑了。
刘基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便是不好意思道:“草民这口……口吃,乃是自幼落……落下的病根,时好时……时坏,让陛下见……见笑了。”
这会功夫,刘基说话又恢复了结结巴巴的状态,好象方才那么流利的状态是不正常,反而是现在这么结结巴巴,才是个正常的刘基。
“不就是口吃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是靠嘴吃饭,是靠这里吃饭。”陶商笑着指了指脑子,“不过朕国中有神医扁鹊,等灭秦之后,朕叫他给你治一治,说不定能治好你这口吃之疾。”
陶商这番话,令刘基是感动不已,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其实臣早已习惯了口吃,也习惯了被人嘲笑,早已能泰然处之,治与不治都无所谓。”
刘基感谢之时,话又说的利索了。
陶商算是看出来了,刘基在正常情况下,都会是结巴的状态,唯有在情绪激动或是感动之时,方才会变成了流利的正常状态。
“你倒是不在乎世人眼光,这倒是很合朕的胃口,今天晚上,朕要与你痛饮美酒,好好纵论一番天下!”陶商哈哈一笑,喝令左右将甘家美酒拿来,要跟刘基煮酒论英雄。
刘基显然也是性情中人,生性也是洒脱,虽以草民身份跟陶商对饮,倒也没有一丝拘束,便跟陶商笑谈纵饮,指点江山。
很快,陶商七日后准备破城的旨意,便是遍传全军,二十万将士皆已做好了准备。
同时,将士们心中又是充满怀疑,不知他们的天子陛下,为何突然间这么有信心,好似七日之后,必破长安无疑。
要知道,当日千门天雷炮齐轰长安城的景象,二十万将士们是清清楚楚的目睹,皆见识了长安冰墙的威力,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破城。
而今,才过数日,天子不但说要攻破长安,还要说把长安城的城墙夷为平地,这等豪言壮语,如何能不叫三军将士为之惊奇狐疑。
心怀着这样的狐疑,军中渐渐起了暗自议论,很快,高级将领们都听说,军中来了一位叫刘基的白身文士,天子正是听从了那文士的献计,才自信的认为七日后必可夷平长安城。
而且,天子对那位白身文士,还甚是器重,不但是盛情款待,还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与其吃酒纵论,向其讨教天下之事。
那个刘基,到底是什么来路,明明是无名之士,为何天子还如此信任?
很快,军中上下,众谋臣到武将们,都对这个神秘的刘伯温,充满了深深的好奇心,都想知道此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在众文武众臣们狐疑猜测之中,不知不觉,七日已过。
既定的日期已到,憋了疑心许久的将士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看看那位神秘的文士,到底有什么惊天妙计,能助他们击破敌城。
时近正午,已到了吃饭的时候。
为了麻痹敌人,魏营中照例是炊烟四起,营造出了埋锅造饭,准备休息的假象。
实则二十万将士们,早已提前吃下了干粮,在营中磨刀霍霍,做着血战前的最后准备。
营门一线,陶商则驻马横刀,鹰目死死盯着冰甲覆盖的敌城,如铁塔般巍然不动。
就这样,陶商屹立了有半个时辰,始终不动如山,也不下达攻城的号令。
眼看着正午已过,陶商还不下达命令,尉迟恭就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陛下,你咋还不下达攻城命令啊,咱们是在等啥啊?”
陶商面如冰湖,淡淡道:“还用问么,朕当然是在等着长安城的冰墙融化。”
此言一出,尉迟恭顿时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