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权却又道:“大王,就算我们不全师回援江州,但陶贼太过奸诈,为防万一,至少也得向江州增加点兵马才是。”
话音方落,法正忙道:“大王,我们在成都尚有兵马一万五千余人,臣保举李严率一万兵马,前去增防江州。”
李严、孟达、法正等人,皆怀有才华,却在“刘璋”时代,并不得重用,却被“勾践”慧眼识英,尽皆提拔,委以重任。
勾践本就对李严很是欣赏,今被法正这么一推荐,立时便想起,便欣然采纳,急令人往成都,传李严统兵一万,前往江州会同孟达,共抗魏军。
诸道诏令传下,勾践的神情又恢复到了自信从容,目望江州方向,冷哼道:“陶贼,你以为凭着一条奸计,就能灭我大蜀么,就让你好好尝尝蜀道难的滋味吧,哼!”
……
枳县,东门。
五千江州兵马已入驻此城,正在孟达的督促之下,夜以继日的加固城防,准备应对着魏军将来的进攻。
这还是十几年来,江州的地界,头一次遭到战火的威胁,这些久镇江州的蜀兵们,一时都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也难怪,江州城虽形同南郑一样,乃拱卫蜀中东面的重镇,但因其后方为成都腹地,东面又有鱼腹城所在的三峡之险,故其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却鲜有受到战火波及。
这些享受习惯了太平日子,几乎忘记了“战争”二字是怎么写的江州兵们,此刻只能心怀着不安,担土抬石的修固城墙,将箭矢等守城用物,手忙脚乱的搬上城头。
城头上,孟达扶剑而立,阴冷的目光,冷冷扫视着左右那些忙碌的士卒们,还有城前,那些陆陆续续正逃入城中的残兵败卒,和士民百姓。
这些人皆是从平江、朐忍等诸座东面城池败逃而来的军民,因畏惧于魏军的“凶残”,携家带口的往江州方面逃来。
每一个逃往枳县城中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进入到了枳县范围之内,当他们看到城头上,那一面“孟”字大旗之时,更加宽下了心。
“原来孟将军也到了枳县了,那咱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孟将军可是咱们蜀中真正的大将,连大王都夸他是当世名将。”
“咱们逃到孟将军的地界,就再也不怕魏军了。”
……
耸立于城头的孟达,耳听着那些逃难归来的军民们,对他敬畏信任的议论,看着那一双双尊敬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哼,大王也是的,若早点把巴东郡也纳入我的官辖范围,陶贼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攻下鱼腹……”
孟达心中喃喃暗忖,眉宇之中的傲色更烈,隐隐约约,流露着几分对魏国,对陶商的不屑,还有对自己才华实力的自恃。
正神思之间,视野之中,东面官道之上,忽然扬起了大股灰尘。
孟达的神经立时警觉起来,凝目细看,只见尘雾之中人影纷动,看样子,分明是有一支七八百人的军队,正在迅速接近城门。
“这又是哪一城的败兵逃来了?”孟达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
这也不稀奇,这两天时间里,源源不断的有败兵和士民,从东面诸县里逃来,孟达也已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次,来的败兵有七八百人之多,引起了孟达的警觉,他当即下令关闭城门,待判明来兵身份之时,再放他们入城。
号令传下,城门关闭,吊桥放下,城头的蜀军士卒,尽皆进入各自岗位,进入到严阵以待的状态。
在孟达冷峻的目光注视之下,尘雾渐近,那七八百的士卒,很快奔近了东门一线,被阻于了护城壕前。
这一支兵马,果然皆穿着自家的衣甲装束,打着的也是蜀军旗号,且个个都身上染血,旗帜也残破不堪,显然是败逃而来。
孟达又细细一扫,找到了那面“高”字将旗,理论上,这支部队应该是高沛的部下。
“难道,那高沛还活着?”
孟达神色一动,表情有些意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打开城门,而是大声喝问道:“城下这支兵马,你们是哪路人马,主将何在?”
城下,吵吵闹闹的蜀军败兵们,很快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向着一将望去。
那一名蜀将,便在将员亲卫的保护下,穿过人群,直抵护城壕前。
轻吸过一口气,那蜀将向着城头叫道:“孟子度,我是高沛啊,快打开城门放我入内啊。”
果然是高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