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怒了,他真的是被陶商气到了。
白白赔上了一个妹妹,使者被羞辱成了这般地步,颜面算是丢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陶商还放出狠话,竟然还放出狠话,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在此羞辱之下,孙策是被激怒到快要疯掉,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实力,竟妄图以现有的实力,跟陶商一战。
盛怒之下,孙策当即召集众将,要共商守城之事。
诸将齐聚而来,皆已听闻了孙尚香刺杀失败之事,心情皆受到沉重打击,哪里有如孙策那般亢奋。
大殿之中,弥漫着失败主义的情绪,就连庞统这样的智士,此刻也别无办法。
“大哥,就算拖延陶商之计失败,但咱们手中尚有八千精兵,且有建业这等坚城,若是决死一战,未必就守不住。”
没有人响应孙策意死一战的号召,孙权只好站出来,为自己的兄长打气。
孙策环扫一眼众将,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个个脸上都写着“不自信”二字。
孙策见众将斗志如此低落,脸上怒色顿生,拂手大喝道:“尔等皆乃我大吴儿郎,如今到了国家危亡之时,平时的勇气都哪里去了,难道你们都被那陶贼吓破了胆吗!”
孙策是想用激将法,激起众将们的斗志。
这番一出口,诸将无不微微动容,仿佛心底那残存的血性,残存的斗志,终于被孙策给唤醒。
太史慈第一个跳了出来,慨然道:“大王放心吧,我大吴儿郎,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就跟陶贼决一死战,末将愿为大王赴汤滔火,再所不惜。”
周泰也即刻站了出来,一拱手,粗着嗓子,大叫道:“陶贼太过猖狂,竟敢小瞧我大吴无人,他敢来进攻建业,末将必叫他折戟城下,知道我大吴儿郎,皆是血性男儿。”
一时间,大殿之中,众将慷慨激昂,斗志渐渐又恢复了过来。
孙策这才稍稍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尔等这般有志气,本王就放心了,咱们就好好商议商议,如何守城吧。”
孙策话音方落,耳边处,蓦然传来涛涛水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为之一震。
水浪声?
大殿之外,怎么可能出现浪声?
孙策神色一变,急是一跃而起,跳下高阶,几步奔往了大殿门外。
其余诸文武们也个个狐疑不已,纷纷起身,追随着孙策跟了出去,向着水声传来方向望去。
然后,吴国君臣,所有人都统统骇然变色。
因为他们看到,视野的尽头,建业城的西南方和,竟见茫茫洪水,正一浪接一浪,汹涌的向着城墙漫撞而来。
大水淹城!
“建业城外,怎么会被大水所淹,这是哪里来的洪水?”孙策惊慌不已,冲着左右文武们喝问道。
孙策惊愕,左右那些文武臣子们,个个也是惊愕茫然,全然想不通,城外突来的大水,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从天而降不成?
所有人都震惊茫然之时,还是庞统最先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急道:“大王,臣明白了,这定是那陶贼决了秦淮河坝,想要利用河水淹我建业!”
决秦淮河以淹建业!?
孙策身形剧烈一震,蓦然间是恍然惊悟,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是万没有想到,陶商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想出了水淹建业,这等狠毒的计策。
孙策脸上,那刚刚燃起的自信,顷刻之间,就被那城外茫茫大水浇灭了,所余下的,唯有惊慌茫然。
大殿门外,吴国君臣统统都陷入了惶恐无助之中。
……
建业城西,石城。
城头之上,陶商正坐在城头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瞧着这场水淹建业的好戏。
由于石城乃是依清凉山而建,其地势要高于建业主城,所以洪水并没能淹及石城,陶商便可以悠闲的在在看热闹。
这便是陆逊给他献上的好计。
你孙策不是仗着建业城坚,妄图固守么,那老子干脆也不急着攻,先用大水淹你个底朝天,泡你个把月,然后再收拾你。
那个时候,城中吴军军心士气被泡尽,城池房舍也被泡软,那时再攻城,岂非事半功倍。
陶商遂是用陆逊之计,在赶走阚泽之后,便调集了近一万士卒,一举将建业城外的秦淮河挖开,直接以决堤之水,来灌建业城。
一口小酒饮下,陶商鹰目再次扫望建业,只见不到半日功夫,汹涌的意堤之水,便将建业城四周淹没,肆虐的洪流,无孔不入的从任何缝隙,渗透入了建业城中,不多时便将大半个城池,统统都浸泡在了水中。
因为石城所在位置比较高,所以陶商坐在城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建业城被水淹的惨烈之景。
正对着石城城楼的,乃是孙策所在的吴王宫,那里修筑在地势较高之处,也是整个建业城中,唯一可能不被洪水所淹的位置。
陶商远望着那吴王宫金殿,他仿佛能够看到,此时的孙策正立在高阶下,以何等落魄惊慌,愤怒却又无助的表情,无奈的看着满城的洪水。
陶商笑了,口中冷冷道:“孙策,你不是要坚守么,你倒是守啊,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
日落时分,从大殿所在高台放眼望去,几乎大半个建业城,皆已被成了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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