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看出来,他一介大魏之王,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十几斤献金,就小气到要开战,那分明只是他的借口而已,诸葛瑾啊诸葛瑾,你简直是太天真了……”
诸葛瑾骂着自己愚蠢,一种被戏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眼看着魏军纷纷上船,诸葛瑾苦着脸问道:“魏王,原来我从到头尾,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的智谋,我诸葛瑾算是服了,看来早在我当初来求和之时,你就已打定心思,借此做掩护,却暗中准备对我皖口营进攻。”
陶商也不再演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冷道:“你们以为,本王不知道孙策的心思么,他不过是想学勾践,卧薪尝胆,假装向本王求和,为他换取喘息的时间而已,本王可不会学夫差,自然要斩草除根!”
陶商直接戳破了孙策的意图。
诸葛瑾面如死灰,身形剧烈一震,面露惭愧之色,就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般,被陶商肆意的戏弄。
尴尬惭愧了半晌,诸葛瑾苦笑道:“大王你的洞察力,下官算是见识了,既然我们的意图已被你识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诸葛瑾以为陶商残暴,自己阴谋败露,必死无疑。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拂手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且留你一条性命吧。”
说罢,陶商便喝令将诸葛瑾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可太过怠慢。
诸葛瑾没有胆敢,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只能被魏军押走。
打发走诸葛瑾,陶商的目光,射向了长江东面,鹰目中,杀机狂燃而起。
他的鹰目中,数以百计的大魏战船,正汹涌而出,如一只只狂鲨般,向着东面涌去。
“孙策,我陶商说要灭你,就一定会灭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
午口,皖口水营。
此间乃皖水自北向南,汇入长江的水口,沿皖水北上不出百里,便是庐江郡治所皖县。
皖口一失,皖县就将陷入魏军水陆夹击之下,该城一失,整个庐江郡便将不保,而合肥正是背靠庐江郡,介时侧后方势必也将暴露在魏军的兵锋下。而沿皖口顺流东下,则是濡须口。
濡须口乃吴军水军,北入淮南的唯一入口,乃是连接着合肥与江东最重要的一座要塞,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而这皖口要塞,则是濡须要塞上游,最后一道拱卫的屏障。
孙策自彭泽兵败兵,便一路退至了皖口,纠集败兵,企图把皖口要塞,做为他新的国防线。
时近黄昏,斜阳西下,皖口吴营中,一片沉寂。
岸边处,孙策立马西望,目光不离彭泽方向,英武的脸上,流转着无奈的神色。
“我堂堂江东小霸王,竟然要沦到向陶贼献金,卑微求和的地步,可悲啊,真是可悲……”孙策暗暗咬牙,无奈的叹息着。
自从被迫向陶商求和之后,孙策的心头,始终都被那强烈的羞辱感所笼罩,终日含恨。
就在昨天晚上,他亲自送走了诸葛瑾和十几艘运输船,那些船上所装的,乃是两千斤金和四千万钱,这些钱财,乃是他倾尽库府所顾,只为换取陶商的息兵。
求和也就罢了,还献上巨额的赔款,孙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这辈子还受过哪些比这还要沉重的羞辱。
为了顾全大局,孙策也只能打掉了牙齿,往嘴里吞血。
“大王也莫要太过悲愤,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真豪杰,今日的屈辱,若能换得宝贵的喘息时间,将来大王卷土重来,夺还柴桑,鲸吞荆州,十倍报还给那陶贼便是了。”
站在身后的庞统,知道孙策颜面受损,便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用未来的美好前景,来宽慰孙策那颗受伤的心。
“士元言之理,今日之耻,我孙策算是记下了,终有一天,本王要叫陶商加倍偿还不可!”孙策情绪稍稍振作,紧握着拳头赌誓。
见得孙策精神振作,庞统也松了一口气,拱手赞叹道:“大王能屈能伸,当真连那勾践也有所不如,实乃我大吴的幸运。”
孙策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傲然意,眉宇渐燃傲色。
便在此时,江面上游,但见一只哨船,快驰而来。
须臾,斥侯上船,飞奔至孙策跟前,颤声惊叫道:“大王,西面急报,上游数百魏国战船,正和大营杀近。”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孙策神色大变,大吃一惊,瞬息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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