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晕了过去,气息脉相倒是如常。
他便向残存的几个陪嫁丫头,询问甄宓是怎么一回事,才知这甄宓自幼就气血不足,每每情绪过份激动紧张之时,就会晕蹶过去。
“原来还是个病美人,幸亏你遇上了我,我有神医扁鹊在,不怕调理不好你……”
陶商放宽了一心,怀抱着晕过去的甄宓,还往郡府而去。
……
数百里外,馆陶城。
“袁”字战旗在城头飞舞,刀枪如森,士气整肃。
金甲的袁熙,扶剑立于城头,目光如灼,扫视着左右斗志饱满的士卒,眉宇中,流转着丝丝得意。
“郭先生,陶贼的阻击之兵现在到哪里了?”袁熙负手问道。
身边郭图忙一拱手,笑道:“禀二公子,据咱们斥侯回报,陶贼已派出六千骑兵,一路望馆陶方向而来,目下也应该快到清河了。”
清河离馆陶城,不过二十余里,也就是说,梁军的铁骑,很快就会杀到。
袁熙微微一点头,眉宇间却看不到一丝忌惮。
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抢先一步进驻馆陶,据有坚城,粮草充足,区区六千梁军骑兵,又有何可惧。
“陶贼只有骑兵,没有步兵,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他若调太多兵马前来馆陶,便无足够兵力攻下安城,如此两头不能相顾,早晚必会撤出河北,到时候,这逼退陶贼,救袁家大业于危难的大功,自然就落在了二公子手上,还怕主公对二公子不刮目相看么。”
听着郭图笑呵呵描绘出来的蓝图,袁熙眼角渐起笑意,表情愈加的自信,仿佛也已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
“父帅,你一向只重视大哥和三弟,无视我这个二儿子的存在,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袁熙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只有我才配继承袁家的大业……”
“甄家已经将甄小姐送往平原,只等着公子得胜之后,就可以回平原完婚,成就大功,又抱得美人归,图在这里提前恭喜二公子了。”郭图笑眯眯道。
“甄宓,河北第一美人么……”袁熙舔了舔嘴唇,眼色扬起丝丝笑意,心中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回往平原,享受那传说中的美人。
“报——平原急报!”一骑斥侯飞奔上城,惊慌的大叫声,打断了袁熙的神思。
平原?
平原可是大后方,远离战场,能有什么急报,难道说,青州的臧霸打过黄河了不成?
袁熙和郭图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皆露疑色,向着奔来的斥侯望去。
“禀二公子,两日前陶贼亲率轻骑突袭平原,由北门攻入平原城,焦将军战死,平原城已被陶贼攻破!”
一道惊雷,当空劈落。
城头的袁军士卒,无不骇然惊变,袁熙和郭图二人的表情,也瞬间凝固成了惊骇的一瞬。
“陶贼不是在赶来馆陶的路上吗,怎么会突然杀至平原城?”袁熙惊到声音都沙哑颤抖。
同样惊悚的郭图,蓦然间惊悟,颤声道:“不好,我们中了陶贼的声东击西之计了,他是佯装要来争夺馆陶,阻击我们西击黎阳,暗中却突然改道,沿清河北上去偷袭平原去了,我们中计了啊!”
袁熙身形剧烈一震,这才恍然惊悟,惊到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分寸,所有的蓝图,统统都瓦解在了这惊人的消息中。
“甄小姐呢,她可逃出来?”袁熙猛又想起了自己那未及圆房的未婚妻。
“禀二公子,事发突然,甄小姐来不及逃出平原,已陷落于陶贼之手。”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轰到袁熙错愕变色,身形剧烈一震,摇摇晃晃的后退半步,险些没能站住。
那可是自己的未婚妻,河北第一美人啊,他自己都来不及享受,竟然落入了陶商之手。
袁熙是羞辱之极,肉痛之极,心中的羞愤如火山喷发般,无法克制的狂喷而出。
“传我将令,全军回师平原,我要跟陶贼决一死战,夺回平原,抢回我的女人。”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袁熙,发狂的大叫。
郭图吓了一大跳,忙劝道:“公子息怒啊,切不可冲动行事啊,平原失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军心必然大乱,何况我军多为步兵,就算杀回平原,只怕也不是陶贼铁骑的对手,公子千万要冷静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袁熙本就是个没主见之人,给郭图这么一说,怒气顿时熄了大半。
郭图皱了半天眉头,无奈叹道:“平原已失,无论如何是夺不回来了,更不用想攻取黎阳,逼退陶贼,为今之计,只有退往南皮,尽可能保存实力,肆机而动了。”
退往南皮,保存实力……
袁熙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眼神中燃烧着羞愤和不甘,久久不做决断。
苦心经营青州多久,却就此丢的一干二净,连自己的未婚妻也被抢走,更别提什么逼退梁军,争夺储位的宏图大业。
袁熙心中是着实不甘啊,却又无可奈何。
犹豫许久,无奈许久,他只能一声无奈的长叹,摇着头道:“不想这陶贼这么难对付,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罢了,退往南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