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陶商出营跟他决战。
敌强我弱,陶商当然不傻,只下令全军按兵不动,严守不战。
“袁绍被羞辱成那样,早该大举进攻才是,却反而一直按兵不动,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陈平呷着美酒,喃喃道。
“我也在怀疑,袁绍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招,他应该知道,光凭几句叫战,我是不可能出战的,何苦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陶商也指点敲击着额头。
“这个袁老贼,到底在琢磨什么嘛……”身边的吕灵姬,也忍不住抱怨道。
大帐中,众人的眼中,尽是狐疑之色。
嗵嗵嗵!
这个时候,营外的鼓声再次敲响,震得人耳膜刺痛。
鼓声响了足足一刻钟,鼓声一停,营门外的袁军士卒,便开始扯起嗓门,大骂起来。
什么陶贼残暴啦,什么国之逆贼啦,什么胆小如鼠啦,各种难听的话,不厌其烦的又重遍起来,整个大营的将士们,皆能听得到。
袁绍已经骂了足足三日,将士们倒也习惯了,没有了最初的怒气,只当他们在放屁。
吕灵姬却秀眉一皱,怒道:“这些狗贼,吵的烦死人,什么也听不到,夫君,不如叫我派率一队兵马杀出去,灭了那班狗贼吧。”
陶商眼眸却蓦一闪,仿佛突然省悟了什么。
“吵的什么都听不到么……”
蓦然间,陶商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精光,兴奋的目光,急看向了陈平。
此时的陈平,好似也受到了启发,兴奋道:“大司马,袁绍按兵不动,莫非是想利用这擂鼓叫骂声作掩护,暗中偷挖地道潜入我大营,想从内部攻破我大营不成?”
果然智者所见略同,陈平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
陶商一杯酒饮尽,哈哈笑道:“陈酒鬼,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还说袁绍怎么突然这么能忍,原来是跟我玩这地道战呢。”
“地道?什么地道?”吕灵姬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陶商却在她脸蛋上一摸,笑道:“我的好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吉言啊,若非你那句话提醒,我和陈酒鬼还想不破袁绍的诡计呢。”
“夫君……”吕灵姬脸色羞红,又是茫然又是难为情。
陶商哈哈大笑,遂向荆轲喝道:“传令给李广,命他沿着营壁一线,给我星夜赶工,掘出一条四丈深的壕沟来。”
陶商精研兵法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知对付地道的办法,就是沿着城墙或是营垒的边缘挖壕沟,便可逼着敌方地道口暴露。
李广得令,当即调动两千士卒,不动声色的急挖壕沟,不出一日,便沿着营壁之下,挖出了一条长壕深沟。
陶商又在陈平的建议下,于沟壕沿线,埋下几十口大缸,利用回声来侦听地下的情况。
地面上,袁军的擂鼓声叫骂声震天响,却仍然掩盖不过,由大缸侦听出来的动静,两天后,李广就确实出了地道挖掘的方向。
陶商遂给李广加派人手,日夜巡视可疑地段,等着袁军自投罗网。
第七天,袁绍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是日午后,近七万袁军出营,齐集于官渡大营之北,军气浩荡,摆出了一副攻营之势。
由于事先已判断于袁绍要玩地道之计,这个时候袁绍突然大举进攻,陶商即刻便推测到,这必是袁绍的地道差不多要潜入官渡大营了,所以要尽可能的在地道破土而出时,吸引陶商的兵马于沿营一线。
料敌先机的陶商,遂令李广率五千精兵,继续侦听沟壕一线,其余数万兵马,尽皆登临壁墙抵御袁绍进攻。
两百步外,袁绍勒马扶剑,傲然而立,苍老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天下第一大诸侯应有的霸气。
斗将失败,长子被割耳鼻,种种打击之下,几乎被气到发狂的那个袁绍,已消失不见。
今日的袁绍,终于回到了那个捭阖天下,目空一切的天下第一大诸侯的气势。
目射着兵马密布,严阵以待的陶营,袁绍知道,陶商的主力已尽被他吸引,苍老的脸上,燃起丝丝得意。
“禀主公,眭元进将军已将地道挖到敌营营墙之下,请示主公下一步行动?”斥候飞奔而来禀报道。
袁绍目光一聚,一身杀气燃起。
“地道既已挖到这种程度,主公,该是全军进攻,为眭元进拖住敌军,争取到从内部攻入敌营的时间了。”田丰拱手道。
“陶商,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袁绍眼中燃烧着复仇杀机,深吸一口气,拔剑在手,怒喝道:“全军进攻,荡平敌营,得陶贼人头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大鼓,几乎在同时敲响,震天动地,声势滔天。
令旗摇动,全线进攻的号令发出。
颜良、文丑、鞠义等袁军诸将,各统本部兵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官渡陶营逼近。
最前方处刀盾队高举着大盾,抵挡着壁墙上陶军如雨而下的箭矢,鞠义统帅的弓弩手隐藏在大盾之后,逼近三十余步时,纷纷在大盾的掩护下,以弓弩斜向仰射,以压制陶军的箭袭。
陶军箭雨被压制,文丑喝斥着数万攻城队,即刻喊杀上前,将百余张云梯呐喊着树起。
云梯一起,成千上万的袁军,便如疯狂的蚂蚁一般,向着壁墙攀爬而上,只片刻间,连绵数百丈的壁墙上,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疯狂的兵士。
近三万的陶军将士,则在高顺等诸将的激励下,鼓起勇气,顶着飞蝗般的箭矢,拼死的反击。
檑木滚滚而落,将敌人无情的砸成肉泥,箭矢将攀墙的敌卒射落,勇敢的士卒,奋力将搭于墙壁的云梯推倒,掀起阵阵惨烈的嚎叫。
营墙之下,数不清的冷箭乱箭,不停的将不幸的陶军士卒射倒于地。
敌人的攻势,已是达到前所未有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