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万一。被曹氏父子所欺,追悔莫及。天子心中,岂能无恨。
思绪如潮,纷至沓来。
少年天子,心乱如麻。
见君臣皆无计可施。伴驾多年,黄门令左丰,小心进言:“陛下,何不遣使,问计司空。”
“善。”董侯这便定计:“黄门令,速去司空府。”
“喏。”左丰奉命出殿,赴司空府一探究竟。
司空府中堂。
曹孟德细看,董承往来书信,再观一干人等暗立盟书。怒极反笑:“董承小儿。欺某,刀不利乎。”
见荀彧沉思不语。程昱进言:“假此盟书,董承朋党,具无脱矣。”
“可。”曹孟德,当机立断。
便在此时。忽闻黄门令左丰,奉天子命,入府吊唁。
“黄门令,乃天子近臣。某,当亲出。”曹孟德,言罢起身。携荀彧、程昱,出府相迎。
“司空,节哀。”左丰先礼。
“臣,曹操,谢陛下存恤。”曹孟德,不废君臣之礼。
迎入府中。左丰先祭曹孟德长子,再并入中堂。宾主落座,左丰先言:“奴婢来时,大将军,急切入宫,口呼‘救命’。天子乃知,安集将军董承之事。故遣奴婢,前来求问。”
左丰与蓟王相识二十载。洛阳时,亦奉先帝命,往来殖货里。与二袁、曹操,亦称故交。故,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少令所言是也。”曹孟德,亦未隐瞒:“司直,陈贼尸于闹市。有群黎识出,乃安集将军,所豢死士。某,遂命人遍搜安集将军府,书信,盟约,具在。少令,自观。”
“敢不从命。”黄门令左丰,遂取书信,盟约,细观。
谓“铁证如山”,莫过如此。
效《衣带诏》。安集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奉车都尉吴硕、侍中种辑、并太医令张奉。五人印信俱全。无从抵赖。
黄门令左丰,亦不禁叹道:“奴婢尽知矣。”
“少令,自去。”曹孟德遂送左丰,回宫复命。
甄都宫,承光殿。
闻偏将军王服、奉车都尉吴硕、侍中种辑,皆为同谋。董侯亦知此事难为。不料又惊闻,太医令张奉之名。
“太医令,亦为同谋乎?”董侯虽年幼,亦知事大。
太医令,乃出宫官,为禁中内臣。天子寻医问药,皆出张奉之手。换言之,若张奉裹挟其中,天子亦断难,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董承、董重,董侯,皆无从自证清白。
换言之,类比衣带诏。董承等人,暗结诛曹之盟。更像是,天子授意。董氏一门,悉数参与。
曹司空,欲报杀子诛弟之仇。必夷董承三族。如此,从兄董重,难逃一死。若尽诛董氏外戚。又当置董侯于何地?
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试想,若留董侯性命。他日,羽翼渐丰,元服亲政。曹孟德,又当如何自处。即便,忌于曹氏专权,天子隐忍不发。待曹孟德一命呜呼。效前朝霍光旧事。天子必杀曹氏满门。
试问,乱世枭雄曹孟德,“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又当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