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诏卫将军,镇东将军,觐见。”不知何时,黄门令左丰亦至。
“喏。”吕布收刀,曹操收手。
吕布窃问:“何以至此。”
陈宫一声慨叹:“太师,权宜之计也。”
吕布这才醒悟:“莫非,太师先至,乃为(等)候曹贼父子。”
“然也。”惊见利箭环绕,陈宫悔不当初。此时方知,昨夜太师言语之深意。卑不谋尊。某,图谋也。若一心为公,必大利社稷。直驱虎牢,遁入雄关,乃是上上之策。若行此道,则心怀大义,公私分明。然折向敖仓,为一己之私,不惜裹挟天子,博取功名利禄。假公济私,假仁假义。非人臣之道。
此乃,社稷是贼臣也。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言蔽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权臣,贼臣,一线之隔。且看是以君为先,还是以己为先。
然陈宫,亦暗自生疑:莫非,太师当真欲杀我二人,以谢天下乎?
且不说,党争之祸未解。太师当知。曹氏父子,绝非纯臣。岂能自毁长城,自断臂膀?坐视曹氏父子,擅权欺君。
陈宫百思不解,一时心乱如麻。
话说,董侯亦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太师何意?
眼看胜券在握,何以行缓兵之计。乃至曹孟德,携兵追来,扳回一局。
坐视,功亏一篑。
盖海船上兵卒并曹党,见曹孟德抵达,自当归心,听命行事。若昨夜登船,今日已入洛阳矣。
“臣,曹操。叩见陛下。”
“臣,吕布。叩见陛下。”
董侯闻声回神:“二位将军免礼,赐座。”
二人皆披甲。黄门令左丰,遂命人搬来胡床。
天子座前左右首席,正是太师王允,并太傅杨彪。
气氛一时凝滞。董侯遂问计王允:“太师……”
“陛下。”王允一夜未眠,然精神依旧。
“为今之计,该当何为?”天子试问。
“陛下少安。”王允已有定计:“宜当先移驾盖海。”
“这……”天子不解其意。话说,盖海乃卫将军曹孟德座舰。若登盖海,不啻重入虎口。且王侯公卿,皆在船上。众目睽睽,如何遮掩。
王允奏曰:“陛下毋虑。是非曲直,自有公议。”
“也好。”窥曹孟德,正襟危坐。天子亦知,事不可为。这便移驾出馆,车入敖仓港。
吕布、陈宫,亦伴驾同行。
“叩见陛下。”群臣列队甲板相迎。
“众卿免礼。”见群臣皆在,天子亦稍得心安。
移驾盖海正殿,君臣落座。
太师持芴先奏:“乞陛下,诏太仆一见。”
“召太仆。”天子依计行事。
“喏。”黄门令左丰躬身领命。
少顷,不其侯伏完,被虎贲郎押入殿中。
仰见天子,如假包换。伏完一时,心如死灰:“罪臣,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