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八龙之慈明无双为首,蓟人称荀氏之学,为‘明学’,又尊‘家学’。言指,家承荀子之学也。今‘明学’渐与‘郑学’并立。试想,荀彧为人,太师焉能不深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伏完忙问:“莫非,荀彧佐曹氏,另有所谋。”
“未可知也。”桓典答曰。
话说。颍阴荀氏,举家投北,皆保蓟王三兴而去。独留荀彧,辅佐曹氏。若是家门庸才,寻常子弟,便也罢了。王太师曾言,荀彧才智,犹在荀攸之上。焉能不辨,天命所归,大势所趋?
荀彧佐曹,反常则妖。
不其侯伏完,似有所悟:“太师此举,非为避(让)曹氏父子,乃为全荀彧之谋。”
“我,亦如此想。”桓典言道。
二人一时无言。
行至家门。忽听伏完一声慨叹:“太师,一片苦心。荀文若,切莫辜负。”
谓英雄相契。同为王佐才器。王允对荀彧,信赖有加。
翌日上朝,二人抖擞精神。与曹氏朋党,唇枪舌剑,据理力争。得太傅杨彪,循循善诱。董侯正襟危坐,作壁上观。不置一语。
正如王允所料。“四镇不同授”,唯授刘表镇南;“骠骑不称大”,只因董重无功。
董重心中挫败,可想而知。暗恨王党横生枝节,更恨曹党言而无信。
稍后,天子言道:“《管子》曰:‘举兵之日而境内贫,战不必胜,胜则多死,得地而国败:此四者,用兵之祸者也。’今,关东初定,群雄未附。放滥兵权,取祸之道。当缓图之。”
“陛下,明见。”群臣拜服。
见事不可为。便有曹太保,亲自进言:“江东二袁,乃合肥侯之爪牙。袁术渡江,窃据淮南,为祸日甚。先前,奋武将军公孙瓒,血战未捷。宜令刘镇南,续攻之。”
曹嵩一席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锋芒暗藏。言指,王太师用人不善。奋武将军公孙瓒,力有未逮。不得已,另举高才。遂命新得镇南将军高位,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独裁之荆州牧刘表,再接再厉,攻打二袁。
果不其然。闻“血战未捷”,伏完心中一声冷笑。正欲进言抗辩。
不料天子已先问:“依太保之见,当击何处?”
天下三分,乃叔侄三人,心头大患。董侯亦不例外。唯有击败江东叔父,并汉中长兄。董侯方能稳居帝位,号令天下。
曹嵩言道:“当击交州袁绍。”
“袁术血战得存,何不再击淮南。”董侯果有明主之姿。
曹嵩已有定计:“回禀陛下,先前袁术兵分二路,上击江夏,下攻广陵。淮南空虚,遂被奋武将军,兵围城下。今,二路败军已归,背水一战,不可强为。”
“太保言之有理。”董侯轻轻颔首:“命镇南将军,择日击交(州)。”
“喏。”曹嵩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