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知。攻城舫车,虽有水陆两栖之便。却需轨路方能便捷行驶。无轨而行,需犍牛拖拽。攻城足可一用,然长途跋涉,却力有未逮。
试想,机关兵车,日行三百里。犍牛如何能跟上。此番万里征程,需跋山涉水,穿行冰川溪谷。如蓟王所言,舫车必弃之。
“有马惧水,一试便知。”二弟关羽又道。
“如二弟所言。”蓟王笑答:“便是善水驽马,亦有万全之备。”
言罢。又命大匠师,取新式马铠,披挂一观。类比水军所披“辟水角端甲”,甲裙下藏革囊,吹气可浮于水面。马铠新组件之抱腹,兼有革囊。可助驽马浮升。
抱腹,本是亵衣之一种。
秦汉亵衣,形制有三:帕腹、抱腹、心衣。背多袒露,无后片。汉刘熙《释名·释衣服》:“帕腹,横帕其腹也。抱腹,上下有带,抱裹其腹,上无裆者也。心衣,抱腹而施钩肩,钩肩之间施一裆,以奄心也。”
自蓟式素纱襌衣风靡。三式亵衣多已不用。
用在马铠,部位雷同。亦为包裹胸腹。充气后,可助马匹浮于水。
至此,蓟国具装马铠,乃由:面帘、鸡颈、当胸、抱腹、马身甲、护胫、搭后、及寄生,八件组成。
另,“吞光鱼鳞甲”、“秘环鼍龙甲”、“辟水角端甲”、“绞丝封豕甲”并“却敌水犀甲”,合称“蓟精五甲”。
“大哥所虑周全。”张飞喜道:“南下身毒,当可一战定之。”
“却不知身毒风土,是否与岭南雷同。所携岭南巫医,能否治身毒,虫蛇瘴气。”刘备仍有所虑。
“料想。同为南州,风土必有相连。”关羽答道。
刘备轻轻颔首:“二弟言之有理。”
除去新式马铠、兵车。岭南伤药、驱虫香、清暑汤等,亦大量囤积。谨防非战斗减员。
举国之力,可想而知。
时至今日。蓟国一国之力,足可与贵霜、安息等,域外大国比肩。身毒列国,即便不“大难临头各自飞”。仓促结盟,亦无从抵御蓟王水陆并进,兼与贵霜,东西夹击。
此便唤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战争尚未打响,却已胜券在握。
自楼桑往来临乡,方城乃必经之路。蓟王中途逗留,稍后便返。关羽、张飞,打马同行。文臣佩剑,武臣挎刀。文臣乘车,武臣乘马。虽无定式,却也相沿成习。
送驾入宫门,二人拨马自去。关羽早有家室,张飞虽孑然一身,却广有亲朋。皆无需蓟王操心。三人虽未“食则同席,寝则同榻”,然亲如手足,恩若兄弟。情义不减。蓟王与四位义弟,皆如此这般。忠义之风,实毋需多言。何况蓟王还有二义王太后,并义父黄忠。
义亲,亦亲。
车驾尚未入城,便觉暖意渐生。一入城门,拂面暖风。无烟石炭,色黑而坚,光泽如金,焰短少烟,且炭渣不异焦结。王都采暖,多用此炭。烟气直排,升腾暖意。再加内中外,三道城墙,守护;并十万楼台,数十万众,聚暖。内外温差,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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