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里封国,五百城港。更加兼督四州,足有三千万民。蓟王一声令下,天下传檄可定。
何需急也。
“闻‘天街馈刀’,马超新得神兵。不知然否。”陈琳求问卫觊。
“然也。”卫觊答曰:“馈刀隐者,便是李肃。主公已命人寻其下落。欲辟为属吏。”
“主公,和光同尘,不世明主也。”略作思量,陈琳便已醒悟。
须知。若蓟王不徵李肃,马超需担私情。若有一日,李肃登门求救。明知不可为,然义之所向,马孟起虽千万人,亦往矣。然蓟王授其官职,乃行公赏也。且幕府为官,自有蓟王庇护。领食高俸,再无需身世飘零,寄人篱下。便有仇家,亦不敢轻易登门,滥杀蓟国命官。此亦是“狐虎之威”。举家迁入王都,此生无忧矣。何必再私求马孟起。如此,皆大欢喜。
李肃其人如何,暂且不论。料想,历经生死两难,当痛改前非。何况蓟国高薪养廉,吏治清明。更加南閤祭酒许子远,智多近妖。李肃中人之姿,岂敢搬弄是非。
蓟王一金知人心。而后忠臣志士,举家来投。“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遂成今日之大汉一藩。
国情民风,嫉恶如仇。又岂是区区一个李肃,能够撼动。诚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蓟王未雨绸缪,立门下署绣衣吏,监察百官。招四方馆相者,走街串巷,问俗采风。凡有升迁赏罚,皆张榜各处,公之于众。多措并举,杜绝鱼目混珠,滥竽充数。
蓟国果然生财有道。一场演武,自预赛、初赛、复赛,演武场看台、包间,场场爆满,几是常态。更加贩卖演武器。得钱亿万。
皆用于国计民生。尤其来年领军南下,攻灭身毒。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资所需,皆由此出。亦是利国利民之举。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演武一场,人马疲惫,诸器损毁。皆需时间整备。半决赛,决赛,遂合并为车轮战。五队人马,捉对厮杀。
胜战得分。车轮战罢,高下立判。
可想而知,盛况必定空前。
演武场五重殿。
“庶民,拜见王上。”马超领西林少年,入殿觐见。
“免礼,赐座。”蓟王春风洋溢:“王傅言孟起,‘后生翘楚’。孤今日一观,果不其然。”
“庶民不敢。”马超答曰。
“流星锤破战车楼,乃何人所授。”蓟王开门见山。
“乃庶民好友,西林童子,扶风人马均。”马超如实作答。
“童子亦通机关术乎?”蓟王笑问。
“少游西林,亦不自知,其为巧也。”马超又答:“然,庶民窃以为。当此之时,言不及巧,焉可以言知乎?(马均从不与人谈及机关术,时人又怎会知晓呢?)”
“言不及巧,焉可言知。”蓟王笑道:“如无今日之战,天下又岂知孟起,万人敌乎?”
见蓟王神色如常,蔡少师这才安心。马超毕竟年幼。设问国主,犹如设计。人臣之忌也。当据实而言。除非国主无道,兹事体大,据理力争。以设问代抗辩。语气稍显委婉,谨防激怒国主。
尤其设问,有明知故问之嫌。即便与人平辈相交。亦有不怀好意,卖弄之弊。
吾家千里驹,尚需磨砺。
蔡少师如是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