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岭,沿路而进。而是泛舟出海,绕大河之尾,再逆入大河,舟行至甄都。避开蟊贼遍地之泰山郡。
百车家财,一路车辙深沉。恰逢阴雨绵延,日行不过十余里。都尉张闿出身黄巾。常有斥候,与之私语。打量百辆大车并绵延深辙,目光闪烁,心意难明。
奈何沿途亭舍皆在。路上行人不断,车马不绝于道,时有商队往来。更加琅琊国富,为便于往来。“多作传舍,兴费人役”。更助通商互利。
人多眼杂,无所遁形。更加重车迟缓,且即便得手,亦无从销赃。
急切间,断难下手。
日落扎营。
曹嵩一家,自去传舍安居。
都尉张闿,心怀叵测,不便入内,遂扎营道旁。美其名曰,为曹公守备辎重,谨防为宵小所窃。
曹嵩不疑有他。且颇多嘉许。
营帐之中。
张闿如坐针毡。明日便可抵琅琊港。
此时若不动手,恐不及也。
便有心腹,曾同为黄巾贼,近前耳语:“不若假扮贼人,杀人即走,不取辎重。”
“不取财,必为寻仇。”张闿反问道:“杀人亡命,如何自辩。”
“明日便将抵港。今夜不为,再无良机。”心腹言道:“袁公若怪罪,该当如何?”
见张闿无语。心腹又进言道:“不如怀揣尖刀,见机行事。”
“也好。”张闿咬牙道。
这便择心腹悍勇十人,阴怀利刃。齐奔亭舍而来。
时大雨骤至,电闪雷鸣。
亭吏关门闭户,早早安睡。唯后院精舍,灯火通明。正是曹嵩一家安身处。
张闿等人,皆亡命出身。翻墙夜入,杀人越货,轻车熟路。一路潜行,神鬼不觉,直扑精舍。
透过暴雨如注,依稀闻丝竹之声。
“老匹夫,倒是快活。”便有心腹恨声道。仇恨之心,深入骨髓。
不说罢了。此言一出,群情激奋。
张闿见状,把心一横:“只杀曹嵩满门,不取钱财一分!”
“喏!”众心腹,奔冲而出。
电光一闪。院中贼影,清晰可辨。
炸雷未及落地,忽听霹雳弓弦。
飞芒箭穿胸洞背。心腹十人,悉数毙命。
绕耳丝竹,随之不闻。
直棂门大开。便有一人,朗声言道:“廊下可是张都尉。”
张闿心中惊惧,可想而知。
能穿三层软甲,必是追魂弩。
莫非蓟王早知?
“请张都尉,近前答话。”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正欲潜行遁走,不料如芒在背。
浑身恶寒。心知必是追魂弩。无处遁形,唯咬牙现身。
自跪廊前,以头触地:“卑下张闿,不知蓟王大驾,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