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足下,今日有客否?”
门生笑道:“何止今日。自庞德公远来,恩师‘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公子勿怪。”
“原来如此。”孙策廊下除鞋,随郑学门生,入馆相见。
“拜见国老。”孙策举止得体,并未失礼。
“此,何人子也?”见孙策美姿颜,有英气,庞德公先问。
郑玄笑答:“孙破虏长子也。”
“有其父,必有其子也。”庞德公笑赞。
“王上之意,老夫已尽知。”郑玄言道:“不知孙公子,可愿入我门下。”
“求之不得。”孙策大喜下拜。
庞德公抚掌笑道:“今日拜康成大名,焉知他日不令康成扬名乎?”
郑玄笑道:“且入席,明日再行六礼。”
“喏。”门徒遂引孙策入末席。
孙策得偿所愿,卸下心头千斤重担。临行前,阿母殷勤期望。若不能如愿,如何交代。孙策收拾心情,正襟危坐,不敢有失。
忽觉对面末席,有人窥视。
这便抬头。四目相对,二人皆笑。
“襄阳庞统。”
“吴郡孙策。”
“足下亦是郑公弟子乎?”孙策低声问道。
“非也。”庞统答曰:“某乃家学。”
“此来亦是拜师乎?”孙策又问。
“非也。”庞统又答:“入太学,不入郑学。”
“原来如此。”孙策举杯相邀:“请。”
“请。”庞统亦不失礼。
入口方知,乃是香茗而非琼浆。
见庞统一饮而尽。孙策亦满饮此杯。
落杯后,换做庞统发问:“那日,率健儿五百,巧夺江陵。出何人之谋?”
孙策答曰:“乃与兄同谋。”
“若非孙破虏重伤。荆州之主,已非刘景升。”庞统一声轻叹:“惜哉。”
“阿父欲取荆州,效曹兖州行事。虽未如愿,然已无愧于心。”孙策笑容真切:“又何足惜?”
“不料公子阔达如斯。”庞统眼中,一闪精光:“请,再饮此杯。”
“请。”孙策亦举杯。
二人你来我往。不觉饮罢三杯。
待罢筵,已互称表字。
各回客室安睡。
翌日晨,儒宗遣人来唤。奉束脩六礼,著录为弟子。
礼毕,孙策改口,称恩师。
郑玄谆谆善诱:“主公美意,伯符可知?”
“弟子不知也。”孙策如实作答。
“吾门弟子数千,只闻十贤。”郑玄言道:“然出仕为少吏,却多过三千。主公曾言,举国皆郑学也。吾门弟子,学业其次,德操为先。若不能兼备德才。则譬如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才取德也。有德无才,尚可一用;有才无德,弃不足惜。切记。”蓟国吏治之清明,郑学门徒,居功至伟。
“弟子谨记。”孙策肃容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