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高祖于先,世祖居中。蓟王乃出汉室,食君俸,便是食汉禄。两汉四百年,义理传承有序。于时人心中,尤其名士大儒,巨贾豪杰,心中持重,可想而知。
“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
两汉义节,旷古烁今。
“太祖馈彧食,发之乃空器也,於是饮药而卒。”
乃至名臣面君,皆身携鸩毒。一言不合,挂印自去,事小;饮鸩而亡,事大。
为何?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曹孟德纵千般利好。亦无可洗荀彧殉道之污。
为身家性命,一门家小计。侍奉明主,至关重要。
只因明主有道,以道殉身。如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卒在任上,为天下所敬。于是乎。“以道殉身”的另一层深意:做官到死方罢休啊!
左右国相,并三幕丞。分掌封国并幕府治政。王傅掌治兵事。深得“郡国并行”之精要。家国架构,承上启下,无可指摘。
既为并轨制。蓟国萧规曹随,开万石国俸。
“臣,窃以为,幕府,宜当兼有之。”右相耿雍,持芴跽奏。左右国相,拜少傅,双秩万石。与王傅并国老同秩。武臣列,横海将军黄盖,领双中二千石秩。与幕府三丞同(横)列。
“孤,亦有所虑。”蓟王认可。幕府代督四州兵马政事。权重可想而知。三幕丞并三军主,皆为蓟王谋主。位高权重,不可久居人下。
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抬升幕府官俸,必自上而下,整体拔高。如州牧,当由真二千石,升为中二千石。
州牧可比九卿乎?
毕竟还有朝堂。
如此行事,于国不利。
择(五)月初大朝会。
蓟王上表,赐爵幕府中丞贾诩为都亭侯,邑三百户。拜“少傅”,双秩万石。
如前所说,蓟国宫职,类加官“位特进”。幕府中丞本是中二千石官。因宫职由(中)庶子,晋升为少傅,故官职亦加官至万石。
如此一来,幕府薪俸,当可酌情增减。不必急于一时。
且将国老席位,与文武席位分离。
效三独坐,国老居中独坐,称国席。
便有缺席,亦无碍文武序列。
如此,皆大欢喜。
楼桑后市。
泛舟后津。便有一少年公子,信步登岸。问过太学之所在,遂登舫车,前往太学站。楼桑乃王兴之地。楼桑八景,天下知名。先前民多地窄,重楼林立。如今即便新开大溪地,士农工商,皆奔楼桑。更显民多地窄。四海客旅,尤其多。
楼桑五缺,各有门禁。水砦虽朝开暮闭。然官道三阙,却昼夜不闭。进出自由。
或有人言,既如此,如何防疫。须知,蓟国九河之地,千里稻作。支渠四通,遍地水网。唯官道进出,港津舶来。未入国境,已施严防。各处流民营地、水砦,足可御疫于国门之外。
少年公子,走马观花。
心情甚轻,渐松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