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惊人相似。
许攸所谋,正是三让徐州。
“如何?”蓟王环视群臣。
中丞贾诩,起身奏报:“祭酒所言,尽善尽美。臣附议。”
“臣等附议。”群臣附和。
蓟王从谏如流:“依计行事。”
“遵命。”群臣下拜。
许攸如临大赦,竟全无沾沾自喜。之所以如此谨小慎微,只因强手如林。稍有不慎,贻笑大方。累及声名尽毁,更为主公所轻。悔不及也。
待罢朝。肱股重臣,万石国老,路过真二千石列时,皆面露赞许之色。
许攸以礼相待,不敢有失。
待前列无人,这才迟迟出殿。
真二千石列之上,还有中二千石,并万石。蓟国吏治,可想而知。许攸初来,并无至交好友。诸如陈琳,不过六百石馆丞。凡专开朝议,蓟王问计群臣,多从比二千石起。六百石焉有一席之地。
位卑言轻,莫过如此。
然转念一想。比六百石俸,年足可得千万钱。君俸之高,四百年未见也。
列队登车时,二位国相,亦出言勉励。许攸受宠若惊。
见其颇多拘谨,右相笑言:“唯唯诺诺,非子远真性情也。”
“右相何以知之?”许攸不敢争辩。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懈),以事一人(周天子)。”乃出《诗·大雅·烝民》。右相之意,尽在诗中。
“卑下,受教。”许攸心领神会。
洛阳南宫,玉堂前殿。
吕布等,正伴驾左右。
便有小黄门,趋步入殿,与黄门令左丰耳语。
小黄门言毕自去。左丰面沉如水,赶来与吕布相问:“敢问左中郎将,庞舒此人,识否?”
“乃蓟王门下游徼,与布旧识。”吕布言道:“少令,何有此问?”
“宫门外,有自称庞舒者,密信告知。言,将军夫人轻车出园,被掠入万岁坞。”左丰之言,不啻晴天霹雳。
“董卓老贼!”吕布怒不可遏。
毕露杀机。宛若猛虎噬人。左丰猝不及防。竟踉跄后退,瘫软在地。
声响处,遂引董侯侧目。
吕布怒火中烧,已全然无顾君臣之礼,转身出殿。
“左中郎将,意欲何往?”背后董侯稚声发问。
吕布猛然止步。头也不回:“杀贼!”
言罢,昂然而去。
董侯眼中,似有慧芒闪过:“左中郎将,欲杀何人?”
黄门令左丰,伏地答曰:“董……董丞相。”
杨彪大惊,亦顾不得君前臣仪:“速速拦下。”
“喏!”虎贲中郎将王越,责无旁贷。
“且慢。”不料董侯,竟出言阻拦。
“陛下?”杨彪惊问。
见众皆不解其意。董侯言道:“左中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虎贲中郎将此去,恐难两全。速遣人出宫,传语丞相。早做防备。”
“……喏。”杨彪一时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