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也。”斥候如实作答。
将许攸手书,便示胡轸、**、李蒙、王方,凉州四大人。董旻言道:“信是不信?”
“许攸多谋,不可全信。”胡轸一介武夫,对文士素来轻慢。
“军令状又做何解?”董旻反问。
**言道:“尚书令与我等约定,三日之期。今尚不满一日,便有书来投。如若不应,恐遭其诟病。若太师问罪,我等危矣。”
“如此,可遣游骑,南下追击。”胡轸言道。
“不可。”董旻急忙摇头:“甘夫人身边,白袍小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先前对阵,折损百骑。只遣斥候南下,自寻死路也。”
“白袍小将!”胡轸笔笔血泪,不可计数。
“一人千骑。”董旻言道:“五千兵马,携三日口粮,南渡追击。如此,即便事不成,我等亦无过。”
“也好。”携三日口粮,意为“来回三日”。换言之,只行一日追击。而后便引军折返。水衡舰队,航道被断。唯弃船登岸。樊城坚固,非一日之功。如此,足可转圜。
须知,依许攸之谋。凉州大人,征调往来船只,满载礌石滚木,沉入樊城下游。樊城船只,虽不可顺下,却无碍横渡。且樊城滨水而建,水砦与城池相连。南阳大水,虽受波及,然却足可驻扎。无坚船利炮,铁壁铧嘴。急切间,断难攻下。且来回不过三日,后顾无忧。
事不宜迟,董旻、胡轸等人,各帅一千秦胡铁骑,渡河追击。余下五千兵马,则固守城池,保三日不落。
“楚有二津:谓从襄阳渡沔,自南阳界,出方城关是也,通周、郑、晋、卫之道;其东则从汉津渡江夏,出平皋关是也,通陈、蔡、齐、宋之道。”
又谓:“襄阳,旧楚之北津,从襄阳渡江,经南阳,出方(城)关,是周、郑、晋、卫之道;其东津经江夏,出平泽关,是通陈、蔡、齐、鲁之道。”
北津,便是北津戍。自南阳界,出方城关,通周、郑、晋、卫之道,先秦称夏路,后世称“荆襄古道”。
因成名已久,更加连年修缮。时下乃南北之通衢大道。周遭莽原密林,虽亦有小径迂回,却多是樵夫猎户,乡野山民,翻山越水之捷径。许多野渡荒丘,车马难行。
何苗并许攸,轻车南下。许攸安车,亦出蓟国制式。虽不比蓟王所献,然足称便捷舒适。正因有许攸同行,何苗方才下定决心。
否则。单人匹马,又失一卵。如何敢携麟子,只身赴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渡水南下,路上渐有车马。事已至此,无有头回路。待哄阿斗入睡,何苗遂以心腹之事相问:“子远素有深(远)谋。今与我同车南下,谓‘同舟共济’,莫过于此。意欲何为,可否坦言告知?”
何苗之问,许攸早有准备:“论远虑深谋,我等又如何能与蓟王比肩?时人皆言蓟王情长谋远,苟富贵,无相忘。贫贱之交,糟糠之妻,便是戎狄豺狼,亦不厌不弃也。”
见何苗若有所思。许攸遂密语相告:“然,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蓟王,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流于表。究竟是王莽,还是光武。未可知也。”
“嘶——”闻此诛心之言,何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子远所谋,非人臣(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