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城,户十三万二千三百八十九,口百一十万六千五百。五县:南皮、东光、章武、阳信、脩,三侯国:高城、重合、浮阳。
后虽经拆分,待为献帝封国时,仍有近百万之众。尤其国相徐璆,乃天下名守。治政以来,通渠圩田,筑港煮海。吸纳青徐流民,引入蓟国吏治。扼勃海下湾,一切国策,皆与蓟国相向而行。勃海大兴,意料之中。
尤其沿海港津,多与蓟港,互通有无。坐拥渔盐之利,更借航路之便。王都南皮,扼漳水入河。乃蓟国渠外通之咽喉。蓟船往来四渎,多经此地。获利之丰,可想而知。
董卓不可谓,不下血本也。
只是,蓟王如何作想,外人焉能得知。
一声长叹,赵忠悠悠回神。人老迟暮,精力不济也。
千秋殿中。
大将军何苗,乔装改容。涂脂抹粉,换穿宫妃装束。欲趁机出逃。
何苗本就清秀,再加雄风不再。故作姿态,当真雌雄莫辨。
与心腹宫妃,随太后同登銮驾。由上军别部司马赵瑾,携西园卫,一路护送。
少帝先前所为,暂且不论。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两汉四百年,权力之争,由来已久。“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且洛阳百官、百姓,自顾不暇。转投新主,尚立足未稳,如何肯为旧主哭。且大将军一系人马,树倒猢狲散。多少雄职,尚无人认领。为再续富贵,而上下奔走,更避恐不及。
于是乎,太后车驾所过,皆关门闭户。路上车马更稀。
“如何?”太后自帘后窥见,轻声相问。
“臣,无言以对。”何苗妇人装扮,颇多扭捏惭愧。
“如你先前所言,便徒有虚名,亦甘心如荠。”太后言道:“此便是权利之滋味。”
事到如今,何苗似有顿悟:“想我兄妹四人,生于市井。太后若不入宫门。又当如何?”
“今或已死于贼乱,或被蛾贼裹挟,身死族灭。即便侥幸逃脱,亦不免一场大水,贩入蓟国。一生颠沛流离。”太后言道:“终归籍籍无名,生如蝼蚁。”
“太后真乃大汉之帝后也。”何苗由衷而发。
“禀太后,车驾已至上林苑。”车外赵忠,抵窗通禀。
“且入馆,与我儿相见。”太后传语。
“喏。”
弘农王携唐姬,并史夫人,立于廊下。遥看太后车驾入园。
史夫人忽恨声道:“董卓着实可恨。天下十三州,何处不可立。偏要循合肥侯之例,谪为弘农王。”话说,合肥侯南阳复辟。彼时,便封少帝为弘农王。不料一语成谶。今少帝果为弘农之主。
大梦初醒,少帝似已看淡:“阿母慎言。”
待太后车驾抵达。少帝下阶跪拜:“儿(刘)辩,叩见太后。”
“我儿免礼。”毕竟母子,太后悲从心起,竟哽咽难言。
赵忠遂进言道:“上林风寒,请太后并王上入馆。”
“也好。”太后携刘辩,仪仗入馆。
大将军何苗,混迹于西园妃中,随同入馆,并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