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世代所居。
《神异经》有载:“北方有层冰万里,厚百丈;有溪鼠(海象)在冰下土中,其形如鼠,食冰草,肉重千斤,可以作脯。”
南下北上,开荒拓土。稻作不及,还有青稞麦。只需诸多防寒技艺大成,何愁无地可耕。蓟国《圩田制》,最饱受质疑之处,便在“地有尽时”。
“以有尽之地而逆无已之求,此所谓市怨结祸者也。”
分户不析产。助推天下流民,蜂拥而至。家中诸子长成,必得美田一顷,良宅一座。千里国土,如何够分。不出三代,地利尽矣。
然自蓟王立开拓车队,开荒舰队。荒洲诸情,广为人知。尤其开造掠海大舡,封海外诸王子国。国中大儒,涣然冰释。
加之,本为千里冰封,不化之地的苍海郡,竟亦可稻作。重重利好,更助人心。
反虑千万国民,不足人手。更忧王上百子,力有未逮。
无妨。蓟王春秋鼎盛。螽斯衍庆,绵绵瓜瓞。何愁膝下无子。
婚期既定。罗马皇后自非外人。
诸多礼祭,皆邀其列席。人前人后,言谈举止,并无失仪。
国人皆赞之。
春华秋实,四季交替。从立春后,整备水田,到育秧,插秧。再到碧水青禾,一望无际。肉眼可见的收获,滋养着蓟人,从容自若,谋定后动的泱泱大国风貌。
自并六县为国,到今日横亘幽冀。蓟国千里国土,欣欣向荣。与日薄西山,江河日下,仍内斗不休的今汉朝廷,成鲜明对比。
四方馆虽无人升顶黄金阙。然良才不断。再加太学、大学,士林学子,学优则仕,足补吏治之缺。
及六月淮泗大水。
蓟国万舟齐发,接回百万流民。蓟王声名之隆,旷古烁今。
当真“解百姓于倒悬,救黎民于水火”。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只差天时并地利。
凡蓟人,皆如此想。
经由各处大营,调养生息。百万流民,分批安置安北、辽海二郡。蓟国人口,悄然破一千三百万。
二郡再兴大建。
引国中青壮,齐来客庸。毗邻辽东,盐渍木足量供应。月起重楼千栋。
蓟国营城,便是如此神速。
楼桑,陆城侯府,后院大马厩。
自白龙双目生疾,家马令苏双,便亲自看护。不敢有一日之疏。麾下属吏亦知此马兹事体大。竭尽所能,生怕疏漏。
饲料调配、坐卧起居,皆由苏双亲自掌管。
渡过了初始的不适,白龙似也习惯了朦胧透光的世界。目力受损,听力必然增强。嗅觉亦变灵敏。
诚如青駹马虽砂一目,实无大碍。马之平衡,皆靠“耳水”调节。并不影响奔逐。
甚至骑兵冲锋时,还需佩戴眼罩。且白龙并非目盲,尚有光感。
当不误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