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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宿醉将醒,浑浑噩噩。将拜帖随手掷去一旁:“不见。”
“太师且慢。”便有女婿牛辅劝道:“少府张俭,乃党人魁首。朝中内外,皆有党人居于要职。此来,必事出有因。何不见之分晓。”
“哦。”董卓这才醒悟。略作思量,遂言道:“沐浴更衣,请少府台上相见。”
“喏。”
待梳洗更衣,董卓台下相迎。张俭已恭候多时。
“拜见太师。”张俭先礼。似无不瞒。
董卓甚喜:“见过少府。”
“冒昧来访,未携厚礼。还望太师见谅。”张俭又先行告罪。
“少府言重。请台上一叙。”张俭素有重名,非贪财之辈。董卓自不以为意。
二人同登高台,眺望洛水两岸美景,不由心旷神怡。
张俭叹道:“‘万乘终济,造舟为梁’。‘雾合云集,波流雨注’。伊洛大美,非亲眼所见,不可尽知也。”
不料董卓竟也知晓:“可是《洛水铭》并《羽猎赋》。”
“正是。”张俭含笑点头。
董卓笑道:“年少所吟,多半已忘却。”
宾主落座。便有美婢烟视媚行,手捧茶饮,款款而来。
见张俭气定神闲,举止如常。董卓心中更喜。果然名士风仪。
这便以茶代酒,举杯相敬。
落杯后,董卓问道:“不知少府此来,所为何事。”
“乃为江山社稷而来。”张俭正色答曰:“自陛下亲政,广有天灾。人心浮动,朝政日非。南阳大水,究竟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淮泗诸国,又起大疫之兆。老朽窃以为,陛下以童子之躯,掌天下权柄,此举有违祖制。非大汉之福。”
“嗯。”董卓不置可否:“依少府之意,该当如何?”
“老朽以为,太师并太傅,当携三公九卿,为陛下解忧,共分此重担。”张俭有备而来。
“哦?”董卓心领神会:“少府之意,乃由董某执宰朝堂。”
“然也。”张俭掷地有声。
董卓笑道:“非某不愿。只是,陛下并无过失,如何肯分权。”
“南阳大水,淮泗大疫。君若无过,何来灾异。”张俭言道:“今三公皆无,还有何人,上应天命,为社稷除祸。”
言下之意。时至今日,连背锅的人,都找不到了。
董卓轻轻颔首:“宜当,重立三公,辅佐朝堂。”
“趁此良机,太傅当可命人上表。与太傅,同录尚书事。”张俭进言道。
“何人上表为宜。”录尚书事,董卓志在必得。
“老朽愿为太师请命。”张俭肃容下拜。此乃认主也。
董卓焉能不大喜,急忙离席搀扶:“得少府相助,何愁大事不定。”
张俭素又重名。乃党人之首。得其投效,董卓丰满羽翼,声势大涨。满朝文武,瞠目结舌。便是少帝,亦云山雾罩。
“少府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