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船坞。
何后行宫,赤楼帛兰船华云号,徐徐驶入。蓟王上表,改造此船。何后欣然允诺。蓟王之意,不言自喻。显然已知晓,此船暗藏玄机。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劫掠贵子,何后达成所愿,亦心满意足。见好便收,自当无不应允。
蓟国机(关)甲天下。可不是说说而已。待修造毕,送嫁人等,再随船返回洛阳不迟。至于二宫太皇,少帝已诏告天下,太皇北巡,未定归期。自然遥遥无期。
洛阳京畿,宅兹中国。乃天下之中。自今汉定都,悠悠二百年,多少风流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来也快,去更快。若论“好了伤疤,忘了疼”。洛阳百姓,首屈一指。
终归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于是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及时行乐,难觅长情。
正因如此,洛阳勋贵皆善忘。不出一年半载,不出所料,二宫太皇已无人惦记。
一言蔽之,“时俗浅薄,巧伪滋生。”
于是“去伪存真”:唯利是图。一切皆虚,唯利永存。
《礼记·曲礼·下》:“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二宫太皇,自北巡之日始。便意味着,放弃洛阳一切。一别两宽。
避入西宫增城殿,与太妃朝夕相伴。也算是颐养天年,得以善终。
闻蓟王不日南下。二宫太皇又出口谕,同往日南,饱览大汉锦绣河山。
蓟王无不应允。
出人意表。何后母,舞阳君。亦在送嫁之列。何后此举,亦有私情。先前,舞阳君居于别馆,后迁入濯龙园,安居船上。此次送嫁,何后遂令其母,同来蓟国。除去欲盖弥彰,突施冷箭。亦有以母为质,示好蓟王之意。
舞阳君名兴,育有一子二女。小女何氏,乃蓟王侧妃。此来蓟国为质,自当有惊无险。
何后行事,公私兼顾。越发面面俱到。足令人钦佩。
比起岭南,一季三熟。蓟国一季一熟。一年辛劳,成败在此一举。
季季稻作,蓟国上下,如临大敌。自黄巾乱起,便一国济天下。蓟国吏民总以为,来年必得轻松。岂料季季如此。随稻作深入,良田日积月累,产量足年见长。今季,六亿石新谷,绵延千里国土。计一千八百亿蓟钞,正待颗粒归仓。还有同等价值的稻花鱼不算。
如此大利,可想而知。
便是后世,工业兴国。农人每逢农忙,亦举家返乡。待收种毕,再返城务工。寒来暑往,无有例外。更何况,二千年前,大汉农耕立国。农人又岂能弃之不种。暴殄天物,有伤天和。非民之福。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一切皆为稻收让路。
便是国都御道,亦半幅通行。上好的青石板路,大利晒谷。
蓟人常言,“明前茶,雪前谷;午时曲,霜后叶”。
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虫害侵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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