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皇。”榻下答话之人,正是童子申。
“今夜蓟王又得新妇。当真羡煞旁人。”董太皇似喃喃自语。
童子申似懂非懂:“不正是太皇赐婚么。”
“话虽没错。然……”将心比心。董太皇悲从心起,一时黯然神伤:“此来蓟国,终归有负所望。”
“负何人所望。”童子申随口一问。
“负……”董太皇终未出口。
一夜无话。
得七位小姐姐相助。安素并冯嫽,初婚夜,完璧归蓟,完满落幕。翌日大早,妇见舅姑、妇馈舅姑、舅姑醴妇。礼不可废。此去西宫一里之遥,二位新妇,却艰难挪步,耗时许久。
太妃,义太妃,义父,见惯不怪。耐心等候便是。
蓟王后宫,国色天香。如王妃惊为天人,副伏罗妃风姿无双,七妃朱颜倾国,宋贵人雍容华贵,士贵人知书达礼,马贵人才貌双全,西域诸妃貌美倾城。诸如此类。
安素之美,竟不在其下。尤其先前,常女扮男装,含苞待放,不露锋芒。岂料“琼蕊苞红一夜开”,“正是玉壶春满”。
妩媚深藏,一夜绽放。四射艳光,竟令人不敢逼视。
得新妇如此,太妃自当欢喜。
“此女不凡。”王傅黄忠言道:“当有大利于王上。”
二位义太妃亦频频点头:“似有中书令之风。”赵娥女中豪杰,安素亦不逞多让。
安素、冯嫽,举止得体,自有贵气。他日侍奉蓟王左右,只需珠胎暗结。贵气必为王家所有。便是方士所谓“藏风聚气,吞息吐纳”是也。
礼毕,新妇再拜而出。被宫人搀扶回殿,各自歇息不提。
循例,此后一月,乃二人专宠。蓟王夜幸七姬,必有二人之位。此举,乃为密集受孕。一般而言,十拿九稳,无有例外。如马氏、杜氏、邹氏,皆成功受孕。
亦有例外。
如一众女仙并鸳鸯十美,蓟王磨砻浸灌,百般宠溺,皆未能受孕。太妃已命华妁,细心诊治。尤其鸳鸯十美,事关三南大局。宜早不宜迟。
如前所说。董太皇骤失贵子,无可奈何。蓟王便无需避嫌南下。待立冬后,稻作毕。再南下不迟。
知董太皇卧榻不起,竟难以下船。
翌日,蓟王沐浴更衣,车驾南港,登船觐见。
永乐太仆封谞,下船相迎。刘备遂问,何以至此。
封谞已从一众逐鬼童子口中,得知那日隐秘。遂耳语蓟王。
听罢,蓟王一声长叹:“不料华云号,竟暗藏机巧。”
“老奴久在宫中行走,亦不知先帝所赐华云号,竟暗置机关密道。”封谞一声长叹:“眼看贵子被掳,太皇心血,付之东流。焉能不气急伤身。”
刘备轻轻颔首:“华大夫可来诊治。”
“昨日已诊,并开药方。王上来时,老奴已侍奉太皇,服过汤药。”封谞答曰。
“可有起色。”刘备遂问。
“或,稍有起色。”言下之意,药效不显。
“速去。”蓟王这便言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