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莫非,云台暗藏地道。”何后终于醒悟。
“老奴也是道听途说。”赵忠素来谨慎。话里话外,留有余地。
“如此说来,董妪……”电光石火,何后已窥破天机。
赵忠索性言明:“趁送嫁之机,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也。”
何后遂想通一切:“一并将董侯带走,逃离京畿。”
抬头见赵忠欲言又止,何后问道:“可还有隐秘?”
赵忠逐字逐句:“传闻,先帝《起居遗诏》,已入蓟王之手。”
“嘶——”何后倒吸一口凉气。
赵忠眼中含惧,明知故问:“遗诏、遗子(遗孤),皆入蓟国。董太皇意欲何为?”
“废长立幼!”何后霍然起身。
赵忠躬身下拜:“太后明见。”
少顷,何后又问:“此举之利害,与朕何如?”
万事先言利害。何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赵忠甚是欣慰:“老奴窃以为,事若能成,利大于害。然若不成,有百害而无一利。”
“何以见得。”何后皱眉。赵忠之言,显然与何后心中所想,略有参差。
“回禀太后。”赵忠言道:“若事成,则三帝并立。得蓟王相助,董侯势强,二帝势弱。必行合纵连横,据大河自守。陛下为得太后相助,必行善待。何车骑之危可解也。事若不成,计为陛下所破。恼羞成怒,必除之而后快。董太皇并董侯,自难逃一死。为行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必延祸太后及何车骑满门。‘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便是所谓‘因时而动’也。”
何后轻轻顿首:“太仆所言,不无道理。”
“太后谬赞。”赵忠岂敢居功。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何后遂问。
“敢问太后,王美人贵子,太后麟儿,在蓟王心中,孰轻孰重。”赵忠不答反问。
“自是麟儿无疑。”何后毋庸置疑。
赵忠终是坦露心机:“若先帝遗诏,废长立贤。贵子并麟子,蓟王欲立谁子为帝?”
“自然是……”何后终于醒悟:“莫非,太仆欲行‘将计就计’。说(shuì)朕一并北上。”
“此次二女同嫁。甥冯氏,乃西园八校尉之冯芳女。”赵忠出谋划策:“太后‘遣人送嫁’,亦是人之常情。那时,可令其由西园出嫁。太后只需暗中随行,车入函园,大势既定。”
“不可。”何后言道:“朕若孤身北上,何车骑必死矣。”
不出意外。赵忠又献一策:“待太后车驾出园,何不趁势起兵,攻入北宫。营救何车骑。万余西园卫,正当大用。”
言罢无声。
抬眼偷窥,只见何后似笑非笑,莫测高深。
“太仆之意,朕已尽知。且退下吧。”
“喏。”赵忠惊疑不定,躬身告退。困守洛阳,自寻死路。为何太后不纳忠言。
待殿中只剩母子二人。何后这才喃喃低语:“董妪北去,宫中再难觅敌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