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僭越。”蒋干再拜。
强压心颤。窦太皇柔声问道:“却不知,蓟王何故兴师动众。只为救我等孤家寡人。”
闻此言。蒋干又取一匣在手:“我主言,此中之物,太皇一看便知。”
窦太皇这便接过。打开视之,正是先前所赐香囊。
失望之色,一闪而逝。窦太皇言道:“如此,也罢。朕,这便与你入宫取诏。”
“下臣,叩谢。”蒋干大喜。
便在此时,忽听殿外长信卫尉邹靖,一声怒喝:“何人鬼祟!”
“卫尉恕罪,我等皆是园夫。”便有人答曰。
“既是园夫,何故穿缁衣!”邹靖又问。
“这……”那人顿时语塞。
“拿下!”邹靖当机立断。
“动手!”那人反喝一声。
台下兵戈大作,杀声四起。蒋干当机立断:“太皇速避。”
“孤母尚在,不可轻离。”窦太皇心意已决:“主记自去禁中,寻小黄门吴伉索要遗诏。只需说‘元亨利贞,亢龙有悔’。吴伉自会将遗诏呈上。”
“喏!”临行前,蒋干又道:“若形势急迫,难以脱身。太皇可传语越骑校尉曹冲,自会转危为安。”
“朕,谨记。”窦太皇言尽于此。
事不宜迟。蒋干这便原路返回。车驾直奔东郭马市。自下密道,前往云台。
便在此时,少帝亦得密报。
“门下拼死来报:遗诏仍在云台,握于小黄门吴伉之手。”史夫人言道。
“有劳阿母。”少帝心知,伏于长信宫之门徒,凶多吉少。
“一众弟子,死得其所。陛下切莫挂怀。”史夫人面上无喜无悲:“大事要紧。”
“嗯。”少帝轻轻颔首:“命卫将军来见。”
“喏。”便有小黄门,奔赴北宫传命。
“黄门署长,今是何人。”少帝又问。
“乃中黄门解步。”史夫人答曰。
“传命解步,谨守诏狱。无诏擅闯者,杀无赦。”少帝恐二戚,趁乱逃离。
“喏。”
见少帝神色略显慌张,史夫人柔声相劝:“陛下毋忧。只需《起居遗诏》在手,再除‘后患’。江山稳坐,绝无变乱。”
无外人在场。少帝龇牙一笑:“阿母岂忘《衣带诏》乎?”
“妾,如何能忘。”史夫人心中一动:“莫非,陛下欲灭尽三宫乎。”
“门人既已探知,《衣带诏》乃出窦太皇之命无疑。与蓟王无干。”少帝颇多有恃无恐:“虽为除二戚,然终归被汝南袁氏所用。衣带盟众,今皆为汉贼。假以时日,定当连根铲除,鸡犬不留。”
“如此说来,党魁张俭,亦难逃一死。”史夫人阴森一笑。
“所谓党人,不过如此。”少帝面露不屑:“多空谈误国,实无一用。不过身负重名,投鼠忌器罢了。只需门人暗施摄魂之术,一命呜呼,何其易耳。”
见少帝坦露真心,史夫人笑道:“陛下且安心。只需时机一到,妾自当令党魁‘无疾而终’。”
“待诛尽外戚,奸佞。再……”少帝猛然住口。环顾左右,一时冷汗淋漓。
史夫人佯装不知,却早已心领神会。
被少帝视作心腹之害者,又岂止外戚,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