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守壶关。余下三将,引兵出八关,马不停蹄,剿灭四方宗贼。
天下皆缺兵马。唯洛阳,屯守十万众余。诸将作壁上观,无人能调动。
正如先前拒入蜀之说辞:麾下突骑,不善攻城。
关东坞堡遍地,先前豪强大姓大肆屯粮,本欲高价贩出,大发国难财。岂料蓟国,一国济天下。家中杂粮,堆积如山,贩卖不掉,唯有自食。换言之,即便坞堡被围,凭堡中存粮,豪强已足可与郡兵抗衡。
兵法云:“十而围之。”
一座豪强坞堡,便如此难拔。天下又能有多少兵马。
关东乱局,水深火热。大量佃户,被豪强豢养。北上流民,日渐稀少。除去如兖州等,少数州牧守备之州,及幽冀并凉四州。大汉余下各州,虽大兴屯田,竟入不敷出。吏治民生之艰难,可想而知。
豪强隐匿人口,垄断田亩。许多郡县税赋不及先前三成。甚至竟有颗粒无收。官吏举债度日。
朝廷无钱可用,百官无米下锅。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废史立牧,甚嚣尘上。
刺史之局限,在乱世中愈发明显。制度荡然无存,无人奉公守法。无兵无卒,便无有豪强听命。蓟王威信天下,正因百战百胜。
今季上计,惨不忍睹。
万幸,还有幽、冀、凉、兖、徐、益、扬、荆、交,九州上计,可堪入目。
其中,幽、冀民生最好;凉、兖、徐居中;益、扬、荆、交居末。
幽冀,紧邻蓟国,又为名臣牧守,毋需多言。凉、兖、徐,各有利好。益、扬、荆、交,或因贼乱、或因人稀、或因吏治,各有损害。余下四州,宗贼遍地。内耗严重。
一言蔽之,人心思乱。
天下诸侯,亦如此般困顿。唯蓟王献费,六亿五千余万。解三宫并少帝,燃眉之急。
西郭平乐馆。
党魁张俭,夜宴四方嘉宾。得袁绍举荐,兖州牧曹操,有幸与会。席间,借同去更衣,袁绍言语试探。
曹操一问三不知。似未奉衣带诏。袁绍本想拉其入伙。想与刘备关系莫逆,恐走漏风声,这便作罢。然又心有不甘。
无他。论兵锋之盛,与会人等,无出曹孟德之右。若能携手同行,何愁大事不定。
“孟德可知,文台已动身进京。”席间,袁术言道。
“哦?”曹操心中一动。江东猛虎,今为豫州牧。到任之后,厉兵秣马。连破豪强坞堡,得钱粮无数。除去济养百姓、兵马,亦大肆购买楼桑兵甲。已备来年,荡平境内豪强。行以战养战。不出数载,豫州可定。
袁术试言道:“却不知,是否奉命而为。”
“孙文台乃出董骠骑幕府。若奉诏入京,必是董太皇授意。”左右皆至交好友,曹操遂直言道。
与袁术隔案互视,袁绍耳语曹操:“莫非,京中又有大事乎?”
曹操浑然未觉:“不知也。”
袁绍这便笃定。衣带诏,确无曹操参与。
正欲开口,却被袁术抢先:“好友重聚,喜不自禁。待文台抵京,我等当一醉方休。”
“一言为定。”曹操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