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外戚与內宦,两汉四百年,相互攻杀。仇恨已深入髓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死不休,不离不弃。
连夜搬空武库,又将城外家小,弃之不顾。黄门行事之狠绝,足见一斑。
自大将军兴兵,赵忠便自领心腹,据守此地。推堂内重重联排鸡埘,障闭门窗。又居中堆满辎重,安置伤员。黄门死士皆登楼上平座,立板楯为壁,居高下射。手中机关连弩,虽难比蓟国追魂神弩,然亦是上林苑中良匠,真材实料,精心仿造而成。一人射击,左右二人上弦。箭发如雨,加之鸡鸣堂四面开阔,无有遮拦。便有大将军府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坐镇,新任上军校尉潘隐,领西园诸校,轮番上阵。亦久攻不下。
许凉、伍宕,遂以督战不利为名,将助军左校赵融,助军右校冯芳,左校尉夏牟三人,悉数拿下。夺得兵权。此三人,出身黄门。素来阳奉阴违,不与大将军同心。于是许、伍二司马,先下手为强。断赵忠一臂。
此举,实不出赵忠等人所料。三人暂为“弃子”,行掩人耳目。北军屯骑校尉兼领西园下军校尉鲍鸿,暗藏杀机。
只等时机一到,骤然发难。有心算无备,一举定乾坤。大将军难逃一死。
鸡鸣堂内黄门死士,虽不知详情。然有阿母赵忠,亲自压阵,足可稳定军心。
赵忠唯一担心,便是张让。是否有未尽之谋,赵忠一直存疑。隐隐约约,赵忠总觉得,张让背后另有算计。然,既已定计。所谓“开弓无有回头箭”。唯有依计而行。再深思,即便张让另有图谋,料想必为自保。大敌当前,黄门四面树敌,若不抱团取暖,一致对外。独剩张让一人,焉有活命之机。
心念至此。赵忠这便清空思绪,安心御敌不提。
南宫,云台。
何府死士,以命相填。终于攻上台阙。
云台后殿。二位太皇,并坐帘后。幸存逐鬼童子,及封谞等一众永安内官,亦被妥善安置。性命无忧。
张绣领麾下精卒,接管宫防。长信卫尉邹靖,统宫中羽林卫,与何府死士鏖战。邹靖称将才,善统兵。远非董承可比。且云台高绝,易守难攻。论地利,亦远非永乐宫可比。
何府数千死士,已战死千余。再加先前折在永乐宫中人马,只剩不足三千众。若要攻下云台,似遥遥无期。
“何进大逆不道,竟胆敢兴兵谋逆。”此时永乐宫,已烈焰冲天。所积金玉珠宝,皆付之一炬。董太皇剜心之痛,可想而知。
窦太皇劝道:“姐姐息怒。何进所谋甚大。欲一劳永逸,只手遮天。故借党人口诛笔伐,兴兵诛杀内官。却暗藏祸心,欲将你我一并除去。如此,三宫鼎足之势破。唯剩何太后垂帘称制,何氏一门独大。再行结好党人,联络外镇。据大河之南,与蓟王一较长短。然何进此人,智机不足,力有未逮,却贪权有余。此乃必败之兆也。”
“妹妹高瞻远览,字字珠玑。”董太皇言道:“我朝,外戚与内官,不死不休。皆因贪权恋势,虎狼相争也。”
“报!”便有羽林郎,殿前禀报:“乱军迫被俘黄门,负荆登台,堆积左右,似要放火烧宫!”
“这可如何是好。”董太皇花容苍白,惊慌失措。
话音未落,便见草草包扎的董承,踉跄跪在殿前:“启禀太皇,何进欲放火烧宫。当速迁往别处。迟恐不及。”
“四面合围,如何得脱。”窦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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