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怀孕了!
天呐,谁干的!
类似问答,在大汉深宫中,如野火燎原般疯传。此等惊天动地泣鬼神之事,如何能禁。不出半日,二宫人尽皆知。
自先帝崩后,灵思皇后迁西园,深居简出,为先帝守丧。掐指一算,已过十月有余。换言之。无论如何,腹中珠胎,绝非先帝龙种。
这还了得。此乃两汉从未有过之人伦丑闻。
新帝发雷霆之怒,自当事出有因。
大将军何进伏地不起,只因理亏。
“大将军因何哑口无言。灵思皇后,又为何怀有身孕。”新帝怒急喝问。累日谨小慎微,今日终扭转乾坤。
“臣,实不知。”大将军何进,瓮声答曰。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让新帝怒气稍减。或真如何屠所言,全不知情。乃是何后与人私通。
话说。男女之事,汉风不禁。史书亦堂而皇之,记录在册。只是,如何后这般,留下证据,实属不智。
所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时铁证如山。天家脸面,祖宗礼法,荡然无存。何后被废,理所当然。且,即便强行终止妊娠,亦留下毕生污点。断难再居深宫,灵思皇后,必尊号不保。打入暴室,郁郁而终。
此,对新帝而言,自是极大利好。即便蓟王来问,亦礼法充分,无可指摘。乃何后无礼在先。
今唯一需顾及,便是天家脸面。此事,断不可流出民间。徒令天下耻笑。
心念至此。新帝一时志得意满。强忍心中喜悦,板脸言道:“灵思皇后,自取其辱。不洁之身,断难为帝后。大将军,可有话说。”
“回禀陛下,此事诸多蹊跷。”何进情急强辩:“惊闻火麟降世,奔逐宫廷。宫人多亲眼所见。麒麟乃瑞兽也。若真如众人所言,皇后焉能无恙?”
新帝方才醒悟。一时自鸣得意,竟将火麟之事,抛之脑后。
大难临头,何进福灵心至:“太史公曾言:(高祖)母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之,见蛟龙盘其上。因而有身,遂产高祖。天降麒麟,扑向皇后。或,或如……高祖一般?”
“嘶——”新帝陡然心惊。电光石火,已觉察到重重危机。若“麒麟送子”,何后非但无过,且还是大汉天家无上之福佑。
再深思。何后诞下麟儿,母凭子贵,地位稳固。即便皇长子顽劣,太子大位难保。然再论“贵子”,王美人所生次子,又焉能贵过‘麟子’!
“一石二鸟。”新帝脱口而出。凭麒麟送子,何后既能保全性命,又诞下‘更贵子’。里里外外,皆是赢家。
何进虽字字如耳,却埋首于地,权做不知!莫非,当真是皇后之谋?
“大将军,且起身。”新帝虽难以尽信。却又不可不信。只因火麒麟近在咫尺,记忆犹新。如此神兽,陛下“亲眼”所见,焉能忘怀。
“玄而又玄之事,非人力能及。”新帝言道:“灵思皇后,当如何自证清白。”
何进已想到一人:“神鬼之事,当问能通神鬼之高人。仙人史子眇,颇有道术,曾护太子十年周全。何不将其请来一观。”
“先帝曾在阿亭道,起四百尺千秋观。观内香火鼎盛,多有各门高人栖身。不妨一同请来,往西园一观。”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且史子眇,明摆着是何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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