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在心底一声叹息。
窦氏与窦太后多年未见。自有说不尽的家话。何氏与夫君刘备陪坐一旁。倒也无事相安。不知不觉,亦是日中。窦太后遂命人备宴。宴请夫妇三人。
酒足饭饱,出永安宫,已是日昳。刘备本欲打道回府。何氏却言,母亲与皇后已在濯龙园备下晚宴。
二家不可厚此薄彼。归宁之礼,最好一日走完。刘备这便打起精神,驱车前往濯龙园。登华云号,面见舞阳君与何后。
此次非在爵室,而在皇后行宫。
刘备并不陌生。
洛阳城中与何氏沾亲带故的勋贵,齐聚一堂。大将军何进,河南尹何苗俱在。
见刘备携二妃,缓步入殿。身后二妃,身有难言之隐,步履颇为迟缓。皆是过来人的贵妇,无不掩口。眉眼间颇多艳羡。
蓟王姿容雄伟,暗藏伟器。在勋贵间,早已不是秘密。饶是身强体健的域外胡女,皆力有不逮。又岂是两个柔弱的大家闺秀,能够轻易承当。且观二人不过初为人妇,便媚态横生,风情万种。足见床榻之间,人伦之悦,远超常人。
花开潋滟,自是辛勤浇灌。
“臣(妾),拜见皇后,拜见舞阳君。”
“免礼,赐座。”何后一反常态,颇为大度。
“谢皇后。”刘备乃王爵,无人可与之并坐。便是如大将军何进,亦从旁列席。
二话不说,先呈礼单。
中常侍郭胜趋步上前,双手接过,转呈帘内。
瞥眼一看,枯等半日的皇后,心中愠怒,涣然冰释。
“蓟王富可敌国。如此重礼,便是聘娶王妃,亦足够了。”说着,便将礼单转递给侧坐身旁的舞阳君。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刘备再拜。
舞阳君看后,亦是脸面红光。
“贤婿,果然一表人才。”
“母亲切莫多言。”何后低声呵斥。避入帝后帘内,已失君臣之礼,岂能再擅自出声。
“醒得,醒得。”舞阳君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殿内皆何氏党羽,全做不知。何后这才想起何氏:“殖货里人来人往,颇为吵闹。小妹习惯清净,可还住得惯。”
“回皇后,一切皆好。”何氏清冷作答。
“如此,便好。”何后表情微变。不过三日,何氏似颇已见外。果然出嫁从夫,女生外向。
蓟王富可敌国,洛阳城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何氏勋贵闻风而动,皆来攀这门贵亲。所求,刘备又岂能不知。你一言,我一语,张口闭口,皆逃不开一个“利”字。
在刘备看来,皆是蝇头小利,不值一晒。逐一应允便是。
待众亲眷心满意足,齐声夸赞,贤婿一枚。何后见好便收,设家宴款待。
刘备即来则安。
与何进、何苗等人把酒言欢。
眼看明月高悬,列席众人皆尽兴而归。刘备正欲请辞,舞阳君却开口挽留。
欲让刘备夫妇三人,留宿华云号。
何后居高下看,顾盼生辉,不置可否。
华云号遍布机关,万一……不可!
刘备正苦思当如何婉拒才好。不料何氏已先行拒绝:“谢母亲。只是府中还有诸多后事要办。来日方长,今日便回。”
“如此,也罢。”深知小女秉性,舞阳君亦不强留。
何后这便罢宴。放三人下船。
虎口逃生,又过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