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春腊二赐,少吏犒赏虽少却不薄。正因人多情厚。二千石者,寥寥数人。斗食少吏,却多如牛毛。
归义城。
三十六部杂羌,齐聚一堂。
宋建自居主座。环视堂内众渠帅,各个未战先怯。这便微微一笑:“西域联军已过洪池岭。如今陇右只剩辅汉大将军所部,数万之众。且还需分驻各处,防备流徙羌囚。兵力左支右绌,捉襟见肘。此乃上上之喜,为何诸位,却如丧考妣?”
“将军有所不知。”句就羌渠滇吾,起身答道:“月初,蓟王大婚。娶钟存女豪,并烧当羌豪族二女。如今消息人尽皆知。已有烧当别部虑及撤兵。人心浮动,恐难久持。”
宋建一声冷笑:“日薪二百大钱,不要了?”
“唉……”不说还好。一提钱,众人更是长吁短叹。纷纷抱怨开来。
“我等虽出混种,却亦身强体壮。不弱西羌,尤胜东羌。奈何蓟王厚此薄彼。不愿招募我等。莫非只因出身不成?”
“非也。”便有人反驳:“蓟王天家贵胄,论血统,乃出前汉高皇。高贵无比。然闻,宫闱之内多胡女。便是王妃公孙氏,亦染鲜卑血脉。又岂能轻视我等。”
“许是,人手足备,不差我等?”再有人发问。
“钟存又当如何?”另有人反驳:“百万钟存,已陆续出山。蓟王就近安置在陇坂周围,筑城造屋,修路梯田。陇右山脉绵延,若皆修成梯田,必借我等之力。”
“唉……”说来说去,无有定论。
见众人皆心有不甘,宋建言道:“可敢与我一同兵谏。”
“兵发何处?”滇吾忙问。
“麦积山。”宋建眼中精光一闪。
洛阳,南宫。鸿德门下,明光殿。
陛下正欲摆驾西园,却被皇后堵在偏殿。
“拜见陛下。”
“皇后免礼。”百官还未远离,陛下亦和颜悦色:“何事来此?”
“为求河南尹。”皇后开门见山。
“皇后为何人所求?”
“二兄何苗。”
“原来是越骑校尉。”陛下轻轻颔首:“区区二千石官,何须皇后亲来。以后切莫如此。只需遣一人告知朕便可。”
“谢陛下。”皇后盈盈一礼。
“你与朕……”陛下微微一顿,又柔声说道:“有太多相似之处。民谚曰:‘一山难容二虎’。大汉天家,又岂能容下两家商贾,贱买贵卖。以后,各自相安吧。”
“恭送陛下。”闻此锥心之言,何后却面色如常,无喜无悲。
因知陛下顾及天家体面,断不会当着百官之面严词拒绝。何后这才掐准时机,赶在散朝时,将陛下堵在殿前。
陛下如此精明,又岂能不知。故而才口出“切莫如此”,“各自相安”。
恭送陛下仪仗远去,何后趁起身时,悄悄拭泪。再仰首,已平静如初:“摆驾回宫。”
“喏!”皇后仪仗遂转去长秋宫。
东郭,绥民里,洛阳县治。
洛阳令周异,正襟危坐。待验尸毕,便有属吏遂呈上一物:“明庭且看。”
“此乃……”周异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