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老父话说一半。程夫人仍旧懵懵懂懂。
窦太后本可置身事外,为何要深陷立储漩涡。再说,窦太后无权无势,窦氏外戚已被残杀殆尽,如今只剩孤家寡人,内外无援。若与何后结怨,何后一杯毒鸩,便可令窦太后驾鹤西去。
窦太后何其不智也。
老父为何偏要与无权无势,无欲无求的窦太后结盟。
想到此处,忽灵光一现:“莫非……阿父让我探查之人、事,便是,便是……强援!”
程璜轻轻颔首:“我儿果然聪慧。”
转而一想,又不对:“内宫之争,乃人臣大忌。再说,如何,如何……”程夫人越发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云山雾罩,无从捉摸。然又牵扯到一场极大的宫廷危机。说是血雨腥风,亦不为过。只怕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心念至此,不由得,眼露惧色。
“见吾儿露怯,老父足可瞑目。”程璜甚是欣慰:“吾儿贯为死士,常不避生死,亦不知惧怕。如此行事,恐难善终。今既知‘遇事三分怯’,老父身后之事,可尽托吾儿矣。”
“阿父,又当如何?”程夫人咬牙问道。
“稍安勿躁。”程璜笑着安抚:“待为父见过曹节再说。”
“阿父竟要与曹节联手?”程夫人又一愣。
“然也。”
西园,西邸。
收到黄门令左丰口信。潜心侍奉在王美人及二皇子身侧的中常侍吕强,这便出宫与曹节、封谞相见。
洛阳小市,金水汤馆。
三楼精舍。
更换浴袍,由侍者引入。见曹节、封谞已先到。吕强这便先行礼:“见过尚书令,永乐太仆。”
“见过吕常侍。”二人亦起身回礼。
为三人牵线搭桥的黄门令左丰,却并未出现。
“收到少令口信,不敢耽搁。却不知,尚书令因何要见我?”吕强素来清忠,并非与曹节同路。
“并无大事。”曹节笑答:“今日请吕常侍与封常侍,一为叙旧。二来,乃有一事,求问二位。”
“何事?”封谞问道。
“今有议郎上疏,涉及王美人兄长(王)斌。”说着,曹节便将简书从袖中取出,交由二人过目。
封谞看完,又转交吕强。
待吕强看完,曹节试问道:“不知吕常侍以为如何?”
吕强不动声色:“尚书令以为当封何职?”
“可为执金吾,封都亭侯。”曹节开价颇高。
吕强轻轻点头:“如此,吕某便替美人谢过尚书令。”
见吕强并未推迟,曹节大喜:“皆为陛下分忧,何必言谢。”
封谞察言观色,亦喜道:“王美人亦常思念孤兄。今能入朝任职,亦了却美人夙愿。想必,陛下亦颇多欣慰。”
饶是清忠如吕强,亦无法拒曹节之善意。
此,亦是笼络。
三人小酌数杯,吕强告辞先回。又陪封谞饮了数杯,曹节这便返回。
车入府中。便有心腹来报:程大人深夜来访。
“程璜?”饶是曹节,亦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