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吃住皆由蓟王供给?”
“然也。”阎忠轻轻点头。
“若因工伤残,又当如何?”
“自有抚恤。”阎忠答道:“临来时,蓟王言道:举家流徙者,户户需修造宅邸一座,辟荒田一顷。修造城池,种田放牧,不一而足。只需刑满四年,便可归乡。”
“宅邸一座,荒田一顷。修造城池,种田放牧。刑满四年,便可归乡。”众渠帅将蓟王之言,句句记在心间。
见众渠帅还想着四年后如何如何。
与韩遂相视一笑,阎忠又道:“蓟王又言:诸位渠帅,亦不得闲。需从寨中择‘年长威重者’相伴入城。或为里正、或为衢长,负责辖下羌民事宜。食俸当与汉吏等同。”
“这是当然!”听闻可令各寨自行管理,众渠帅喜不自禁。
阎忠笑道:“蓟王还言:所谓刑罚,乃以刑代罚,令其悔过向善也。刑有量,罚有度。以月计,只需完成量刑,多余之劳,皆计入薪酬。与汉民同工同酬,多劳多得。”
众羌渠大喜:“敢问上官,如何‘同工同酬,多劳多得’?”
阎忠略作停顿,这便言道:“除去量刑。筑城,壮劳力一日二百钱。耕田,三十税一。”
言将出口,满室皆惊。
“一日、日、日、日,二百、百、百、百钱?”
细细一算。日、百,数量都对。阎忠这便笑道:“然也。”
“吃住全免,日薪二百?”便有羌渠龇牙一笑:“蓟王当真?”
阎忠一愣,这便面露不悦:“王上一言九鼎,何曾自食其言?”
“皆是五铢钱?”
“四出五铢。”
竟是蓟国上币。问话羌渠倒吸一口凉气。
“我部人口可多。”便有大族羌渠,挤到人前。
“多多益善。”阎忠目空一切,视若无物。
“哼!”大羌渠耸肩一笑。
“嘿!”阎忠犹胜一筹。蓟国千里之土,区区百万羌人,又有何难。
便有羌渠好意提醒:“他族能吃善战。一人食数人之量,一人有数人之力。”
“妙极。”阎忠抚掌一笑,尽是名士风范。
羌渠暗自钦佩不提。
蓟王怕是没见过我等吃喝。何止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分明就是天地无光,神鬼乱舞。雁过拔毛,寸草不生!
哥几个,走起。让西凉名士死个明白。
目视三十六部羌渠,振奋而去。阎忠缓缓收拢笑意。
韩遂更是一声长叹:“百年羌乱,必灭于蓟王之手。”
却又徒生出一丝担心:“百万羌人,放开吃喝。蓟王……”
“无妨。”阎忠答道:“西域多牛羊。蓟国多粳米。羌人饱食,一心赚钱。不出数年,陇右再无汉羌之分。”
“四年之后呢?”韩遂记得‘完城旦舂’的刑期,不过四年。
“设身处地,户户有良宅一栋,良田一顷,牛羊成群,日薪二百。可愿回寨?”阎忠整冠而起,向陇山肃容下拜。
“蓟王之明,或比高祖亦不逞多让。”
韩遂亦感同身受:“我若逢高祖,当北面而事之。与王国、宋建之流,则竞鞭而争先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