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掠走。南皮城内粮草辎重堆积如山。正是见钱粮充足,一夜暴富的张举才起称帝之心。
这都是没见过世面惹的祸啊。
膨胀了哇。
看了眼内城高高伸出城墙,原勃海王宫巍峨的屋檐。颜良与一众兄弟,这便赶回大营。
太守弃城而走。守城郡兵群龙无首。都尉虽竭尽所能,鼓舞士气,据险自守。奈何城中太平道奸细夜开城门,都尉虽奋力杀贼,却寡不敌众,力尽被俘。枭首后,悬在城门之下。城内民众,惨遭贼寇抄掠荼毒,惨不忍睹。
除去一部分泰山宿贼,当属张举招募的家兵,最为残忍暴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张举亦听之任之。直到颜良苦劝,这才稍稍收敛。
颜良领一众兄弟,直入营地。挑帘视之,泰山渠帅,已尽数到齐。
见颜良走入,渠帅纷纷起身抱拳。
“五日前,蓟王出兵讨贼。兵锋所指,中山、安平,河间,诸国皆平。昨日有败军入城,言,张纯已授首。”环视众人,颜良这便开口。
渠帅中便有人叹气:“(张)太守虽秘而不宣,此事却早已传遍各营。辅汉大将军幕府兵分数路,水陆并进。一日连破数城。斩张纯于中山王宫。解安平国信都之围。如今正顺滹沱水而下,前来南皮。”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颜良问道:“诸位以为,此战如何?”
“蓟国兵精将猛,坚甲利兵。传闻麴氏先登,翻墙越壁,如履平地。手中追魂弩,可穿三层重甲,例无虚发。如何能挡。”便有人摇头。
“不如……”便有人心生退意。
“州郡已调兵合围,断我南归之路。且城中财货堆积如山,又如何舍得。”话未出口,便有人摇头。
“进退两难,如之奈何!”渠帅纷纷摇头叹气。
见士气低落,颜良遂使了个眼色。一众兄弟,这便紧握刀柄,分散帐中各处。以防走漏风声。
“颜某有一场大富贵,想与诸位同享。”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掷在桌面。
“这是……”
乃是一枚龟钮银印。
只见印台龟颈微伸,龟首高昂。鬼背隆起,甲纹清晰。虽盘踞于方寸之间,却栩栩如生,气象万千。
“凡是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又“银印皆龟钮,其文曰章。”武帝时“(印章文字)数用五”。“汉据土德,土数五,故用五,谓印文也。若丞相曰‘丞相之印章’,诸卿及守相印文不足五字者,以‘之’足之。”
今汉倒是没有“数用五”之说。四、五、六,字,皆常见。
颜良轻轻将印章挑翻,亮出印面。
此印文字系铸出。端庄规整,自有大国气象。六字三竖行排列,右上起顺读:「蓟荡寇校尉章」。
“咕咚!”不知是谁,吞下一口重重的口涎。
青绶银印,方台龟钮。
矮几上小小一枚印章,却令满帐草莽,昂然大汉,尽皆失语。
忽听一声长叹:“渠帅,确是为自己谋了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