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亡(逃)了。
自郦城、西林、楼桑、督亢、临乡、容城、南关、平曲、益昌、大利、南广阳,计十一城。水网纵横,稻禾相接,已连成一片。督亢一地,尽是良田。七月上计,临乡圩田已达千万亩。均产六石余,年入谷六千万石。
以年口粮三十石(普通壮劳力一日两餐,需二十二石。临乡壮劳力一日三餐,需三十石)计,能养壮劳力二百万。若以一家老幼妇孺计,足可养八百万口。
着实惊人。
再想想周千里,径三百余里的雍奴薮。
前途灿烂而美好。
稳住。
先解决太平邪教,再把反贼一个个剿灭。还我大汉百姓一个清平盛世。
北新城县东二十里,樊舆亭。
元朔五年,武帝封中山靖王子刘修为樊舆侯,置樊舆国,建樊舆城。后因樊舆王之妻死于此城之隅,又称祭隅城、御城,今汉除县,降为亭。南距桑邱城六十五里。
时下城郭虽破,残桓尚存。南北一条主路,正是官道所在。起伏坍塌的东西城墙中央,本该是城门所在,却如同被磕飞的门牙,露出一片硕大的豁口。
豁口左右用粗枝建有两座阙楼。阙下横拦鹿角、拒马,路边坐满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似乎都被这座简易的阙楼,拒之门外。
一群壮汉身披斗笠蓑衣,短袖赤足。正远远围观。
“前方何故?”当中一人粗声问道。
“回渠帅。有本地豪强设卡拦路,人收十文,方许通过。”已有人打探出详情。
“好营生。”斗笠下的渠帅咧嘴一笑:“比咱来钱快。”
“说的是。”众人纷纷点头。
城后数里,便是樊舆渡。流民在此登船,顺南易水而下,直抵容城港,入蓟国境。难怪如此多的流民沿路苦候。身无分文,却也不愿离去。总想着有人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亦或是本地豪强突发善心,自行撤去。放流民过境。
怎么说呢。对面三五个家兵,防御稀松,装备稀松,人更稀松。即便流民饥饿无力,可猛虎架不住群狼。若有百人互壮声势,对面那几个虾兵蟹将,还不屁滚尿流。
奈何狼性全无,退化成羔羊。于是只能任人宰割,不知反抗。两脚羔羊,救之何用?
叹了口气。在渠帅的招呼下,这群蓑衣大汉,这便三三两两向关卡走去。
几个家兵见一群人来者不善,急忙互打眼色。虽看不见面貌,可那股茹毛饮血的生猛气息,却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几个家兵连连干呕。
正欲拔腿便走,忽听一声喝问:“敢问。”
几人面色苍白,两股战战,如何还能行走,胆小者早已当场便溺。
只见一长人,身如铁塔,从鹿角外探身进来。居高俯瞰,目光古井无波,宛如看个死人。眼中厉光一闪,杀气冲天。家兵正闭目等死,却听那长人忽咧嘴一笑:“一人几钱?”
“咕咚!”兵丁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一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