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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门,果然是阿穆,她侧开身“进来吧。”
阿穆走进来,她关上房门,顺手抄起茶杯给他倒了杯茶,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穆别别扭扭地问道:“你一定要走吗?”
曲乐立刻就笑了:“怎么,你小子舍不得我?”
“睡会舍不得你?你别自作多情!”阿穆不自觉地大声反驳,旋即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刻又收住声音,扭开脸不看她,“我是担心你一个女人单独上路不安全,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明明就是舍不得,还要死鸭子嘴硬,曲乐心里头好笑,忍不住逗他:“我没有多想啊,可你为什么要脸红呢?”
阿穆立刻摸了摸脸,像是被自己烫到了似的,又迅速收回手,梗着脖子反驳:“我才没有脸红,是你眼瞎了!”
“真的吗?”曲乐慢慢凑过去,用手指去戳他的脸颊,“啧啧,不仅变红了,而且还很烫耶!”
阿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
“哟哟,这就炸毛了啊!”曲乐哈哈大笑,“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曲乐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恶趣味,见到阿穆被调戏得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就笑得更加开心了。
阿穆满脸通红地瞪着这个可恶的女人,早知道会被她取笑,就算打死他都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跑来找她,他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顾他的挣扎扭捏,女人伸手在他头上胡捋了一把,少年人的头发柔软滑顺,手感非常舒适。他气呼呼地将女人的手拍开,女人对此不以为意,她扬起嘴角,笑眯眯地说道:“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记得要好好孝敬爹娘,我们有缘再见。”
阿穆:“……”
他很想嘲讽女人的话,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偏偏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真是刺眼!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想起即将到来的分离,想起他们这辈子能够再见的机会非常渺茫,他不愿意自己最后留在女人心中的印象太差。
阿穆从衣领里面抓出一个小荷包,胡乱塞进曲乐的手里,别扭地说道:“这些钱借给你做盘缠。”
他顿了顿,生怕女人会因为而误会他对她有什么想法,他急忙又补上一句:“只是借给你而已,将来你必须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曲乐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荷包还带着暖暖的体温,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容出乎意料的温和真挚:“谢谢。”
“哼!别以为你随便说声谢谢就让我免掉你的利息钱!”阿穆别开脸,不肯让女人看清他的表情,“你一个人要多长点心眼儿,别整天像个笨蛋似的随便相信人,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我的钱都打了水漂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句话,他的咬字特别重,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透出一股子浓浓的威胁意味。
这个笨女人,就是喜欢让人为她操心!哼!
曲乐看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没有犹豫,展开双臂抱住他。少年人的身体非常消瘦青涩,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像是被烫了一下,浑身肌肉跳了一跳,随即死死绷紧,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敢趁他不备色诱他!要不是看在马上就要分离的情分上,他肯定会狠狠奚落她一番!但是现在,就暂时让她抱一下下吧……
“保重,”曲乐松开手,微微一笑。
温暖柔软的躯体离开了,阿穆压下心底的不舍,扭头冷哼:“走了。”
送走阿穆,曲乐坐到床边,低头看着手里小小的荷包,非常普通的深蓝布料,上面绣有一个小小的“穆”字,看绣工应该是出自韩母之手。
打开荷包,里面静静躺着几块碎银子,还有十几个铜板。
阿穆年纪尚小,没有独立的经济收入,这些钱都是他平日里打猎赚来的私房钱。
曲乐拿起一枚铜板仔细观察,她几乎能像够清晰地想象出,阿穆在辛苦打猎之后赚到这些钱时的欢喜模样……这里的每一枚铜钱,都是他小心翼翼积攒下来的。
她心中泛起暖意,仔细地将荷包收起来。
当初她出宫之前,姐姐曾塞给她几张银票,但在她跌入河中然后又被救起来,怀中的银票早已变成一团惨不忍睹的破烂玩意儿。
于是,她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阿穆送给她的这点钱虽然不多,却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就厚颜无耻地收下了……女汉纸能屈能伸,姐绝对不能被一文钱难道,暂时先接了阿穆的钱,回头有机会再连本带利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