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的衰败;或许,在他帐下最为得力最为忠心的谋士柴孝和被溺死的时候,就注定如今的结局。李密的心中充满了悲观,可是他仍然不想放弃。
当年,随着杨玄感造反失败之后,他原本想要隐居在山村之中,成一个农夫,和新娶的妻子过着平淡的一生。可是朝廷杀了他的妻儿,将他所有的希望全部抹杀,使得他不得不走上了彻底反隋的道路。
从人人敬仰的贵族到官府追杀的反贼,从有着辉煌未来的青年到无比落魄的中年汉子,而在数年之后,李密完成了蜕变,他努力奋斗,从反贼变成了天下共推的魏公,又迎来了新的辉煌,似乎,在李密的生命中,应该有着极为‘精’彩的未来。可是,瓦岗几乎是在一日之间,变得不再强大,变得内斗频频,使得李密为内部而头疼。
那一夜,他杀死了翟让,那一夜,瓦岗注定开始没落。王世充在邙山一战,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从此,瓦岗四分五裂,罗士信、程知节、秦叔宝、裴仁基等人带着他的部队选择了投降,单雄信临阵倒戈,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毁灭在洛水旁,让他变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几乎无处藏身。
瓦岗大部分的将士选择了背叛,而那些曾经依附瓦岗的各地反王,例如徐元朗、王薄、孟让、孟海公等人,都脱离了瓦岗自立。使得瓦岗的力量进一步削弱。
那个人虽然死了,可是他的名字,紧紧地与瓦岗联系在一起!他死了,瓦岗也就逐渐衰败了。难道说,他在地府里,还有着极强的怨念,在诅咒着瓦岗,诅咒着他李密吗?李密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天‘色’,渐渐地黑暗了下来,李密负手,冷冷地看着天边已经升起的月亮。这一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不,应该说,今夜的月亮,是血红!月亮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让人看着,心中不由一阵慌‘乱’。
这个时候的李密,心中已经没有了底。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安,可是,不安的来源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这时,李密的长子李天宇走了过来。李天宇走到李密的身边,拱拱手施礼,道:“父亲,香案已经准备好了。”
李密眯起了眼睛,他忽然叹息了一声,道:“天宇,你说这一次,瓦岗能渡过难关吗?”
李天宇忽然冷笑了一声,傲然道:“父亲,瓦岗将士都是百战‘精’兵,父亲更是天下英雄。如今只不过是为一时所困罢了,又何必气馁?儿相信,父亲一定能再度崛起,击败杨侑小儿。”李天宇知道杨侑不过二十来岁,与他差不多一般大,可是人们都将杨侑吹得天神下凡一般,这让李天宇十分不服。
李天宇认为,他也跟着父亲征战多沙场,并不比杨侑差,若是他有机会,凭借他“银枪小霸王”的称号,何惧那个‘毛’头小子?
李密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儿子,有着他年轻时候的狂妄、不可一世。人常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儿子啊,除了狂妄像自己之外,其他半点不像。李密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李天宇学不到半点,反而好‘色’无度,欺男霸‘女’,在整个瓦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密心疼他母亲早死,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常常只是说几句,但李天宇依旧顽皮不改,常常闯祸。
看见父亲摇头,李天宇的眼中闪过一丝郁闷,父亲虽然疼爱他,但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本事。李天宇握紧了拳头,心想,瓦岗的人都称呼我为银枪小霸王,难道说他们都瞎了眼吗?
李密见儿子一副郁闷的模样,不由笑了笑,他知道儿子为什么郁闷,但他并不打算解释,他实在没有这个‘精’力。杨侑已经派出大军南下,惊扰黎阳、檀渊等县,若是一不小心,让隋人夺了码头,那就极为不妙了。
李密叹息了一声,道:“走吧,此时正是祭拜的良辰,不可误了时辰。”说着,朝着祭坛走去。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走向了祭坛。祭坛四周,站着十几名士兵,手中持着长戟,祭坛上,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有着香烛、瓜果,此外还有羊头、牛头、猪头等物。李密健步走了过去,他要举行一个小型的仪式,安慰翟让的灵魂,让他不要再作恶,毕竟瓦岗是他一手创建的,他也不希望瓦岗就此崩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吧!
李密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站在案几前,凝视了一眼如血的残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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