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射程,就要将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全部射杀。
然而,在汉东军即将进入射程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了下来,随后,鼓声再度响彻天际。
窦建德疑惑了,兵法上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难道刘黑闼不懂这个道理吗?他两度敲击大鼓,目的是为了激励士气,可是如此三次,士兵的士气必然降到最低啊。
苏定方皱起了眉头,冷冷地打量着刘黑闼的身影,在那杆黑色大旗下,刘黑闼伟岸的身影如同不老松一样耸立着,似乎对第三次擂鼓并不在意。
夏国士兵大多带着困惑,弓弩手更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弓,毕竟长时间举着长弓,体力消耗很大。范愿和刘雅匆匆走到窦建德身边,齐齐抱拳,道:“夏王。”
窦建德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此时的他,还没有想明白刘黑闼为什么会这么做,毕竟他对刘黑闼非常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丝毫不动兵法之人。
刘黑闼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其中有什么原因呢?窦建德紧紧皱起了眉头。
窦红线气呼呼地回府,一路上策马疾奔,曹旦和十名亲兵跟在她的身后。行了两里路,窦红线突然停了下来,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宅子,这是汉东王刘黑闼的宅子,在他叛变之后,夏王窦建德并没有将这所宅子赐给别人,而是将其封锁了起来,似乎这是对刘黑闼的缅怀。
窦红线凝视着汉东府三个大字,忽然跳下了战马,朝着汉东府快步走了上去,曹旦等人看着,也纷纷跳下了战马,走了过去。窦红线走到大门前,看着大门口贴着的封条,窦红线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封条给撕了下来。
“线儿,你这是?”曹旦忍不住问道。
窦红线并不说话,扔掉封条之后,默默打开了大门。汉东府尘封已久,里面布满了灰尘,每走一步,就激起灰尘无数,窦红线皱了皱眉头,抬起手,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线儿,这里太脏了,再说这是刘黑闼的府邸,没有什么好看的。”曹旦再度说道。
“正是因为是刘黑闼的府邸,我才来看一看!”这一次窦红线开口了,他慢慢走在汉东王府,在青石板上,印下了浅浅的脚印。汉东王府上,曾经死过人,虽然经过打扫,但在地上,仍然有着斑驳的血迹,放佛那事情刚刚发生一样。
曹旦知道窦红线的脾气非常倔强,她说不走,必然就不会走。虽然不明白窦红线想要在这里做什么,但他还是带着十人跟着。汉东王府很大,占地三十多亩,在规格上并不亚于夏王府。众人转悠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走了一半。
曹旦身后的亲兵忍不住翻翻白眼,心想公主是犯什么病,在这个连鬼影都看不见的汉东王府做什么?窦红线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一路上,她回忆了太多。
虽然她不喜欢刘黑闼的儿子,但两家毕竟是世交,小时候还和小胖子玩耍,感情十分要好。只是这种感情,如同兄妹,而非男女之情。对于他的死,窦红线自然是伤心的。
缅怀了一番之后,窦红线轻轻叹息一声,又想起了杨侑。究竟他在那里?难道说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吗?河北大战,从夏初就初现端倪,至今四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她觉得杨侑应该能做出反应了啊。
再不济,至少会告诉父亲,援兵什么时候回来,从哪里来,而不是让一个锦衣卫的战士跑来,结果身受重伤,只得到一个模拟两可的消息,最终什么都不清楚,让人心中忐忑不安。
“混蛋,你究竟在那里?”想着的时候,窦红线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我在这里!”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窦红线便是一愣,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声音啊。
或许是日思夜想,这才有了幻觉吧,窦红线如此想着,心中不免愤然,难道说,我真的遇见了一个负心郎?他是下一个司马相如?窦红线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又浮现出杨侑的身影。
“我在这里!”又是一声隐隐约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你们,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这一次不等窦红线说话,曹旦开口了。
十名亲兵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刚才他们各自有着心事,因此没有在意。曹旦神情显得十分疑惑,但看见亲兵纷纷摇头,不由苦笑一声,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窦红线用手在耳边拢成一圈,仔细地倾听着,曹旦学着她的模样,也在倾听,两人听了半响,并没有任何声音。
“走吧。”窦红线说着,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