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洛阳一样,划好了坊,从治安上来说,长安和洛阳更易于管理。只要坊门关上,坊内的百姓就无法出去了,而在成都城,却是老城,自从汉初便一直存在,期间虽然有修葺,但大多在旧址上,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黑子一路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朝着城北的哪所旧居走去,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周黑子抵达了这座陈旧的房屋。周黑子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仔细地观察着。
他相信,能让袁公子付出一百五十金的人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吃亏。这座陈旧的房屋有着一个不大的院子,此外还有三间房子,一间是正厅,两间侧室。此时,其中的一间侧室灯火如豆,而另外两间,一片漆黑。很显然,那人正在侧室里。
周黑子挥挥手,一名心腹走上前,轻轻拨动着门栓,一下,一下,又是一下。终于,门栓发出一声轻响,斜斜落了下去,周黑子大喜,走上了前去,猫着腰,走到了屋子外。他将手放在嘴中,沾了一些口水,然后捅破了窗纸。
将眼睛贴上去看着,只见屋子里一人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周黑子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发现只有此人。
“渊盖苏文!”周黑子默默地念着此人的名字,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兄弟涌上,其中一人抬起了腿,狠狠地一脚踢在门上,大门发出一声轰鸣,轰然倒塌,屋子里的那人被惊得身子一抖,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几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要你命的人!”周黑子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几人逐渐将那人围在中央,脸上带着杀意。
“我与尔等无冤无仇,尔等何故加害?”那人问道。
周黑子冷笑一声,道:“我来问你,可的真名,可是叫渊盖苏文?”
那人闻言,不由后退两步,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有一个化名为袁公子的人,付了一百五十金,叫我来杀你。”周黑子嘿嘿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刀。“这名袁公子,他似乎并不知道,在他向我买下几柄横刀的时候,我就将他的身份,打听的清清楚楚。”
“渊盖苏文,你可想知道,这个袁公子,究竟是何人?”周黑子问道。
渊盖苏文后退一步,道:“我从高句丽远来,是因为仰慕中原文化,这才隐居在此,实在想不到此人是谁。”
“哈哈!”周黑子冷笑一声,用刀尖指着渊盖苏文,道:“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此人便是你的亲弟,渊净土!”
“不可能!”渊盖苏文不肯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你要知道,有你这个长子在,莫离支的位置,渊净土就得不到,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莫离支!”周黑子冷笑一声,又道:“你,就不要做出无谓的抵抗了,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
渊盖苏文闻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着周黑子,道:“你不是高句丽人,你这是在说谎。”
“说谎?我说谎有什么好处?”周黑子上前一步,道:“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你都要死在这里,渊盖苏文,受死吧!”
周黑子手中的横刀就要劈出,这时,渊盖苏文忽然鼓了鼓掌,“都出来吧!”
随着渊盖苏文的声音,刹那间,整个屋子四周,灯火通明,至少上百名弓弩手,正用锋利的箭簇对准了周黑子一行人,熊熊的火光刺瞎了周黑子的眼睛,他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我是渊盖苏文?”那人冷冷一笑,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看起来非常沧桑的脸。此人正是高甑生,他奉杨侑之命,化妆为渊盖苏文,勾引渊净土上钩。
一心为了消除登位大患的渊净土,看见大哥在成都城内出现,心中果然大惊,他在牢牢记住了渊盖苏文所居之地后,便用重金收买周黑子,要周黑子为他杀人。渊净土之所以自己不动手,是害怕有把柄落下,一旦父亲得知,就会前功尽弃。
渊净土周密的计划,想不到最终却功亏一篑,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你,你……”周黑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高高甑生冷冷地一挥手,道:“还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是要等死吗?”
周黑子目光扫过闪亮的弓弩,突然,他发现这些弓弩都是军制的弓弩,难道说,这些人是军队的人?周黑子的眼中充满了狐疑。这时,他发现高甑生有些熟悉啊,好像是隋军的一名将领?
“你是高甑生高将军?”周黑子试探着问道。
“不错,算你有几分眼力,我正是高甑生!”高甑生回答,后退了一步,抬起在半空的手,随时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