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宦官的话,就是一愣,他和太子王玄应没有交集,裴仁基不看好王世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玄应的愚蠢,继承人如此愚昧,就算王世充能一统江山,也根本守不住江山,就像西晋一样,短短的数十年就陷入了内乱之中。
这个时候,太子请自己赴宴?有什么事情?这在裴仁基看来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了。
裴仁基虽然是武将,但并不是愚笨之徒,他脑子转的很快,立刻说道:“既然是太子有请,做臣子的一定会去。”
裴仁基说着的同时,挥挥手,一名家丁捧着盘子走了上来,苏澄揭开盘子上的布一看,里面是两块黄橙橙的金饼,他忍不住笑了,这个裴仁基还挺会做人嘛,可惜呀可惜!
宦官苏澄笑了笑,毫不客气将金饼收入囊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裴仁基不露声色笑了笑,低声道:“苏公公,敢问太子殿下是有何要事情相商?”
苏澄拿人手短,咳嗽一声,低声道:“如今陛下远征,太子殿下欲要为国分忧,特向大将军问策。”
裴仁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声笑道:“原来如此,还请公公告诉太子,微臣一定准时赴约!”
苏澄叮嘱了裴仁基一定要带上裴行俨之后,脸上带着喜色,出了裴府,回到太子宫中,递给了王玄应一块金饼,说是裴仁基贿赂他的财物。
王玄应眯着眼睛将金饼收入怀中,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苏澄刚刚走出裴府,裴行俨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刚才他躲在屏风后,将父亲和宦官的对话尽收耳底。
“爹,太子突然召见,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裴行俨问道,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担忧,白日里下下签的阴影,犹如乌云一样,盖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裴仁基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苏澄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往往就在没有异常的时候,有着足以致命的缺陷。
太子王玄应是什么人?他不学无术,欺男霸女,在王世充还没有掌握洛阳军权的时候,就如此嚣张了,随着王世充地位的逐渐升高,此人更是如同娇傲的孔雀一般,撅起了屁股。
王世充登基为帝,他身为长子,自然是大郑的储君,地位超然,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说王玄应本身是一个有些理想的有为少年,裴仁基自然会相信他的这番话,可是,从王玄应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请自己入宫,绝对不是为了商议军国大事,这一点裴仁基十分肯定,因为在大郑朝廷,还轮不到他说话,更何况王世充临走至少,留下的辅佐大臣里,没有他的姓名,所以,这一切看起来,是王玄应的托词而已。
可是,任凭裴仁基打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到王玄应是为了他的女儿,才会做出这件事情。
裴仁基想不明白,但他做出了安排,他让儿子迅速带着家人出城,其中还有一名有了身孕的小妾。
裴行俨看见父亲如临大敌的模样,坚决表示要呆在父亲身边,裴仁基苦心说服了他。
裴仁基对儿子说,如今太子召见,从礼节上他必须要去见太子,可是为了防止太子有什么想法,所以要将家人撤出洛阳。
如果说,太子没有歹意,到时候再把家里人给接进洛阳,如果他真的心怀不轨,他希望裴行俨能控制情绪,不要冲动,只有保证了家族继续存活,才能为自己报仇啊!
再说了,你虽然厉害,但进宫是带不了武器的,你没有武器,怎么和敌人对抗?最终免不了一死。还不如生存下来,伺机报仇,你是裴家唯一的成年男丁,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呀!
裴仁基低声细语,让裴行俨明白了,他留着眼泪告辞了父亲,暗暗发誓,如果王玄应真的对父亲不利,他一定要宰了王玄应为父报仇。
裴行俨退了下去,乘着天色未暗,城门未关之际,赶往城外的农庄。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裴行俨只带了妹妹裴翠云和有了身孕的姨娘,此外还有两三名家丁,由于人数不多,裴行俨本身又是武将不少人都认识他,随意检查之后,就将裴行俨一行放出了城,裴行俨带着一家人,速速回到了家中,并让人密切注视着洛阳城的情况。
裴仁基接到儿子安全出城的消息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先将虎符藏了起来,然后召集了几名心腹将领,告诉他们,若是到了子时他还没有回来,大伙儿就自奔前途吧。
几名将领面面相窥,不知道大将军是什么意思,而裴仁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裴仁基看看还有时间,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衣裳,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