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而张龙也告诉过他,作为一个斥候,最大的胜利就是能将消息传回去,而不是为了袍泽拼命,纵然是如此,萧怀安的眼中依然泪水涟涟。
陈道送走了萧怀安之后,突然停顿了一下的江都骑兵突然再度发力,齐齐射出了数十支箭羽,顿时将陈道和另一名斥候射成了马蜂窝。
在一群射手中,宇文化及目光阴冷地走了出来,他一挥马鞭,道:“追,务必要将此人射杀!”
“喏!”十几名骑兵们应着,策马疾奔,顿时,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有如炒豆一般,显得如此热闹。
“大丞相,听说杨侑小儿一直固守大营,这一次的出击,他会应战吗?”鹰扬郎将孟秉问道。
杨士览呵呵一笑,道:“孟将军,这一次大丞相已经定好了计谋,杨侑小儿不出战也要出战!”
宇文化及冷笑一声,目光冷冷扫过女婿,虽然没有说话,却让杨士览身子一哆嗦。目光扫过女婿之后,宇文化及抬头仰望星空,天色就要亮了,一路他杀死了不少隋军的斥候,如今距离隋军大营只有二十多里,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抵达隋军大营,杀杨侑一个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三军速速前行,在隋军五里外摆开阵型!”宇文化及大声的喝道,声音在夜空回荡,久久不绝。江都兵得到消息,迅速北上。
萧怀安一边哭着,一边奋力拍打着战马,马蹄声声,有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让他痛苦无比。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他觉得虽然他学习了不少,可是还是拖了旁人的后腿,他是不祥的代表,凡是和他一起的,都会倒霉。
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但是身后,依然有不少轻骑兵如同跗骨之蛆追来,他们不断箭羽,要杀死萧怀安。箭羽如同流星,不断穿梭,萧怀安只得紧紧贴在战马身上,以免被不长眼的箭羽射中。
不知不觉,跑出了五里,这时,战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这匹战马已经耗尽了体力。江都军骑兵看见,齐声大喝着,越加兴奋地追了上来。
萧怀安狠狠地抽打着战马,尽力地榨取着战马的体力,战马喷着重重的鼻息,体力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刻了。
“他跑不了了,捉活的!”一个士兵说着,策马疾奔。
其他士兵也哈哈大笑着,像一只猎豹一样追逐着属于他的猎物。
这个时候距离越来越近了,一个箭法了得的士兵取出了弓箭,嗖的一箭射中了萧怀安的战马。战马被射中后蹄,发出一声哀鸣,萧怀安措不及防,迎面倒在了地上。
沙子进入了他的嘴里,鼻子里全是灰尘,他忙不迭地吐着,这时,江都军哈哈大笑着,他们放慢了速度,在他们的眼中,萧怀安肯定是逃不走了。
他的战马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骑兵呢?
“小子,让你跑!”一个江都兵讥笑着拔出了横刀,眯着眼睛打量着猎物。
萧怀安还在吐着嘴里的沙子,他甩掉了脚上的马镫,战马沉重地呼吸着,声音大的十几步外都能听见,萧怀安慢慢的站起身来,拔出了腰间的横刀。
身为萧家人,他的灵魂是高傲的,他绝对不能丢掉萧家人的脸面,在危险面前,他选择了死,俘虏,那是多么大的耻辱!
“小子,你就算死了,老子也要割下你的狗头!”那名士兵狞笑着,得意的笑声在夜空里久久未绝。在他的笑声掩盖下,他并没有听到一声轻响。
下一刻,一支箭羽****而来,正中他的咽喉,如同鸭子一般的笑声戈然而止。
随着这一支箭羽的射出,更多的箭羽****而出,他们藏在暗处,不声不响,突然发动了致命一击,让江都军骑兵措不及防,骑兵们纷纷中箭。十五人倒下之后,仅有的一人尖叫一声,拍马逃走。
萧怀安惊魂未定,他拍了拍胸口,站起身来,这时,一个熟悉的大笑声在他耳边回响:“臭小子,没有事吧?”
“没事,没事!”萧怀安说着,转过头,看见了侯君集,“侯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侯君集挠挠头,道:“哎,我可是一个苦命人,大半夜人家都在睡觉,我却要在这里守夜,实在是苦不堪言啊!”侯君集的话刚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问道:“你怎么会被他们追杀,难道江都军的斥候已经如此嚣张了吗?”
“侯将军,江都军似乎要来攻营了!”萧怀安说道。
侯君集身子一震,他快步走到被杀死的江都军身边,仔细地看着他们身上的衣甲,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了,这些人,并不是斥候,而是成编制的江都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