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夏王,都清点过了,汉东王府,上下五十几口人,一个不剩!”范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很显然,他不是害怕杀戮,而是害怕刘黑闼,一旦刘黑闼知道这件事,他会怎样的表情?整个河北军都知道刘黑闼脾气暴躁,满门被杀,这样的仇恨恐怕只有不死不休才能解决。
窦建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乐寿竟然出现这种情况,是他想不到的。可恨的是,汉东王一家全部被杀,让他如何向汉东王交代?他自问这不是他下的手,可是,这是在乐寿,是在夏国的都城,大将出征在外,而他的妻子莫名其妙死掉,满门一个不剩,光是这一点,窦建德就无法脱卸责任!
他怎么向汉东王交代?这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在那里?”窦建德揉了揉额头,问道,他觉得头疼极了。
范愿表示明白夏王的话,他迈步朝着内院走去。窦建德与苏定方、曹旦等人紧追其后,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抵达了内院。在内院,摆着数具尸体,刘黑闼那肥肥胖胖,长的极黑得婆娘赫然在其中,此外还有他那轻度弱智的儿子刘黑胖。尸体上血不多,这让窦建德有些奇怪。
窦建德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他发现刘夫人和刘黑胖身上中了一刀,这一刀在咽喉上,可谓一刀致命,很显然,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才能有如此的身手。
苏定方也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之后,道:“夏王,这些杀手训练有素,不是一般人啊。”
窦建德点点头,他翻开一名家丁脖子上的伤痕,仔细地看着。
苏定方又道:“这是横刀产生的伤痕,而且是细刀,刀锋细小,刃口极薄,产地是并州又或者是幽州。”捏了捏尸体,试了试皮肤的弹性,苏定方又做出了判断,“死的时间大约是昨夜丑时到寅时之间!”
窦建德“嗯”了一声,显然很是同意苏定方的判断,他抬起头问范愿,“可曾找到了什么?”
范愿低声说了几句,窦建德瞪大了眼睛:“将东西拿来我看看!”
片刻之后,范愿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窦建德正奇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的时候,范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把横刀,刀锋很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刀剑口上,还有血迹。
“夏王,整个汉东王府上,只有这一把。”范愿说道。
窦建德捧起了盒子,这一把刀是证物,但窦建德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在刀柄上,刻着三个字“夏王府”!窦建德嘿嘿笑了两声,这些贼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不多不少,只留下一把刀,这就等于留下一个证据,证明汉东王府是夏王窦建德派人所杀!
窦建德自然明白不是自己派人杀的,可是还是那句话,刘黑闼会相信吗?不管他相不相信,他的妻儿被杀,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
窦建德急忙问道:“这几日,城中有什么特别人物出现吗?尤其是在汉东王府附近!”
范愿摇摇头,表示不知,窦建德立刻下令:“查,封锁全城,立刻去查,挨家挨户的搜查!”范愿和曹旦领命而去。
苏定方有些犹豫,道:“夏王,恐怕那些凶手已经遁出了城外,若是贸然搜城,恐怕会引起城中百姓不安。”
窦建德没有说话,他慢慢踱步,到了刘黑胖的身边,定定地看着这具尸体,叹息一声,道:“凶杀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如今已经过了五六个时辰,恐怕他们已经离开了乐寿,想要追查难上加难。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表明,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罢了!”
“不管汉东王相不相信,我只能向他表明,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也不是我做的,因为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无疑只有才会去做。”窦建德的思绪有些混乱,因为他觉得这事情所产生的后果是严重的。
苏定方也明白,在刘黑闼用兵五六万的情况下,与他对战是极为不明智的。不管这件事是幽州罗艺还是李唐做的,一旦河北军内部发生****,罗艺和李唐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攻打河北!
河北的优势是人多,百姓多是北朝遗民,民风剽悍,战斗力比较强,但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河北几乎一马平川,没有险要可守,四面又都是敌人,夏国一旦分裂,李渊、罗艺、李密、王世充都可以趁机夺取河北。
窦建德虽然兵力不少,可是同时与这么多的势力开战,也必然抵抗不住!窦建德将眉毛皱在了一起,他觉得必须要处理好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抓住凶手,才能缓解他与刘黑闼之间的危机,避免夏国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