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眼睛仍然圆睁着,他至死也不相信,这两人无间的配合,一招致命,就将他这个吐谷浑最为勇敢的战士一刀给剁了!
“哈哈!”梁建方抓着头颅,哈哈大笑,任凭血水洒在身上。
“干得好!”席君买大声赞道,手中却是毫不停留,他将最后一支弓箭取了出来,搭在了弓弦上,对准了前方。吐谷浑的战士面面相窥,尖叫一声,拍马远去。
席君买并没有射箭,他慢慢的垂下了手臂,手指在索索发抖。他这一路追击而来,几乎将一壶箭给射尽,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尤其是刚才的两箭,要求很严,必须又快又准,他是咬着牙完成的。
此时,吐谷浑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纷纷逃窜而去。达延芒结波已经已经伏诛,压力顿消,松下神来,席君买顿时感觉无比的疲惫。
梁建方慢慢策马走了过来,他心细如发,顿时看清楚席君买的手臂在颤抖。
“君买,你没事吧?”梁建方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用力过度,休息休息就好!走,我们回去吧!”席君买说道。梁建方点点头,两人策马朝着临津关走去。
临津关,隋军已经尽数撤回,桑显和在禀告着战绩:“总管,吐谷浑被斩四千多人。”
“没有俘虏?”屈突通问道。
桑显和摇摇头,道:“没有。都被兄弟们杀了。”
屈突通点点头,道:“也罢,吐谷浑人毕竟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多杀一个是一个!”顿了一顿,又问道:“我军损失多少人?”
“无一人死亡,没有重伤,轻伤十几人,都包扎过了,只要修养一些日子,便无大碍。不过……”桑显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屈突通有些奇怪,没有伤亡,那是好事啊。
“总管可还记得征兵之时,与末将打成平手的席君买?”桑显和问道。
“席君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屈突通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就是箭法特别好,能开五石硬弓的那人。”桑显和提醒。
屈突通恍然大悟,“啊,你是说他,他怎么了?”
“他和一名叫做梁建方的不见了,末将询问过,有人看见他们继续追击,好像是想要捉住达延芒结波。”桑显和小心翼翼的说道。
“胡闹,大军已经撤退,他二人可谓单枪匹马,这不是去寻死吗?”屈突通有些恼怒,这不仅是因为两人不听将令,更是因为他很看好这几个小伙子,尤其是席君买,竟然能开五石硬弓,以他十八岁的年纪,前途十分光明,他不希望这个小子因为贪功而丧命。
这不仅是屈突通的损失,更是陛下的损失,大隋的损失。
想到此屈突通“蹭”的站起来,吩咐桑显和:“速速带兵,去寻找他们,这两人可是大隋的未来希望!”
桑显和对能和他打成平手的席君买也有着好感,他当即抱拳,道:“喏!”
桑显和正要走出去,这时,就听到大帐外一阵喧哗,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外站定,有声音道:“卑职席君买(梁建方)求见总管!”
“请进!”屈突通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两人揭开门帘进来,梁建方的左手拎着一个布袋,袋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两人已经浑身浴血,尤其是梁建方,甚至连头发上都沾满了鲜血。
“这是?”屈突通和桑显和都有些奇怪。
梁建方微微一笑,他将布袋放在了地上,将布袋给解开了,露出了一张死不瞑目的脸出来。
“这是?”屈突通疑惑地问道。
梁建方又拿出了达延芒结波的头盔、腰牌,并且将腰牌递给了屈突通,道:“总管,此人便是慕容伏允的次子,达延芒结波!”
“竟然是他?!”屈突通和桑显和又惊又喜,这二人果然骁勇,竟然将慕容伏允的次子,达延芒结波给斩杀了!
达延芒结波官居颉利发,放眼整个吐谷浑,除了可汗,几乎就是他最大了,而且谁都知道,慕容伏允的长子慕容顺还在中原,此时在弑君的宇文化及手上,生死未卜,可以说,达延芒结波就是吐谷浑未来的可汗!
吐谷浑未来的可汗竟然被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兵给斩杀了!屈突通的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这是一份大功劳,必须要为这二人请功!
屈突通哈哈一笑,道:“传令下去,今夜士兵统统加餐,但依旧不能饮酒,并且,守夜的士兵要严加防范,防止吐谷浑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