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为亲人报仇?同样的,瓦岗军也有不少人死在洛阳朝廷的手上,他们的亲人也对洛阳朝廷恨之入骨!
双方的这种仇恨,已经蔓延到骨子里去了,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是永远不可能消除的。
和解?让李密入主洛阳?王世充忍不住笑了,这群文人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在他们眼中,打仗是孩童的游戏,说罢手就罢手的吗?双方的仇恨,是一句话就能消除的吗?
段达眯起了眼睛看着王世充,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段达有一个儿子死在了瓦岗军手上,他自然也不希望李密入主洛阳,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段达是个狡猾之人,他不会跳出来反对,这会让他在洛阳朝廷呆不下去,所以他希望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元文都,反对卢楚,反对李密入主洛阳的建议。而王世充,就是这个人。
段达从王世充的眼中看出了愤怒,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要加一把火,“郑国公,李密若是入主洛阳,恐怕你我日子都不好过喽!”
去年黑石之战,洛阳朝廷初战大捷,瓦岗护军柴孝和溺死于洛水,李密仓皇逃出,败走月城。这对于李密来说是一个奇耻大辱,他曾经发誓要亲手斩杀王世充,以报柴孝和之仇。
李密的这段誓言世人皆知,王世充自然也十分清楚,如果说李密真的执掌了洛阳朝廷,还有他王世充的活路吗?想到此,王世充脸色变得铁青,一双鹰目不停闪烁,时不时露出凶狠的杀意。
段达说的很对,但这恐怕不是日子好不好过的问题,而是头要断的问题,吃饭的家伙就要没了,他王世充又怎么会甘心?但王世充是一个心思沉稳之人,他抬起头,看到了段达眼中的一丝狡黠。
王世充何等聪明,他略略思索,就明白了段达心中所想,沉吟片刻后,道:“陈国公,李密入主洛阳之事,属实吗?为何朝廷上没有听到丝毫风声?”
段达焦急地直跺脚,道:“郑国公,此事事关重大,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此事是盖琮上书,奏折我已经看过、皇甫无逸、元文都、卢楚对此很是赞成,事情肯定成了。”
王世充沉吟着,他也知道如果元文都、皇甫无逸、卢楚都同意了,那就证明事情几乎是定了。想到这一节,他心中不免愤然,这群狗贼,竟然将自己排除在外,就因为他们多是世家子弟吗?
王世充虽然心中愤怒,但只是摇摇头道:“此事既然已经决定,那么我能有什么办法?唉,身为人臣,只能精忠报国了。”
段达一愣,此时的王世充已经平静了下来,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他连连跺脚,道:“郑国公,你为何如此愚忠?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建功立业之时!郑国公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偏偏屈居他人之下?”
王世充一摆手,道:“陈国公,此事不用多说,我王世充忠于大隋,岂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请回吧!”
段达叹息一声,道:“你会后悔的!”说着,迈步走了出去。
王世充眯起了眼睛看着段达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他并不是没有雄心,而是担心段达有诈,所以他宁愿送走段达,也不愿意暴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段达骂骂咧咧,心中不甘地走着,出了郑国公府,他登上了马车,气呼呼地道:“走,回府!”
这时,王玄应匆匆而来,道:“世叔,请留步!”
段达一愣,随即一喜,道:“可是令尊同意了?”
王玄应摇摇头,道:“世叔,爹叫我前来,是让我送你一程。”
段达失望地回过头,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马夫赶车,马车慢悠悠在洛阳大街上行驶,王世充却在书房内踱步,从段达的言情举止,他看出来此事是真的,但是段达与他交情一般,为什么段达会帮助自己?生性多疑的王世充不得不怀疑段达的动机。
王世充决定要弄清楚了事情之后,在进行策划,毕竟这等大事,肯定是要在朝会上讨论的,李密要入主洛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之后,王世充又想起了襄阳的情况,一想到襄阳,他身子猛地一震,急忙走到了地图前,观察着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他在房中踱步,如果真的是如他所猜想,那事情就大大不妙了。王世充绝对不希望大隋,准确地说是成都朝廷强大起来,他眯起了眼睛,坐在书桌前,写起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