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的所在,而一部分还未反应过来的继续直愣愣的冲向,杀出车阵来的太平队列,还有一部分干脆减速下来而在战场上徘徊四顾起来;然后,车阵之中的炮车已然再度装填完毕。
随着一阵紧接一阵的哨响,正在冲击当中的挞马健儿和附离子弟,突然就发现面前的敌阵突然接矮了一截,仿若是一下子都蹲伏下来跪地求饶一般的;下一刻,熟悉的轰鸣声中弹雨飞驰、血肉横飞;就像是挨爱了当头一棒的挞马健儿和附离子弟冲击势头,就像是被凭空打凹陷进去好几个缺口,而留下一地血肉狼藉的人马尸骸。
这时候,已经排好阵型的太平铳队也再度站立起来,放射出数排灼热铅子再度贯穿和洗礼了剩下的马队;因此,这些速来号称勇武无畏的挞马健儿也不禁出现了迟疑和犹豫,而那些衣袍光鲜的附离子弟就更加不堪承受的,当场纷纷转身三三两两的四散退逃开来。
几刻之间,出击的太平阵列前就已然是豁然一空,而只剩下背对而走的远遁扬尘身形。然而这时候,围绕着王帐的突袭和缠战也到了最为激烈和关键的时刻。脸色如常而手指骨已经捏得发白的痕德可汗,见到了左近相继靠拢而来的十箭部落旗帜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心中滴血和肉痛起来。
因为这些敌骑突袭而战死在这里,都是他遥辇氏本族的精锐和腹心子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光景才能重新培养和恢复过来的;尽管如此,他反而是气定神闲的慨然举鞭,对着不远处奋战的刘仁恭说道:
“想不到如今的唐地也有如此骁勇人物,只可惜要葬身此地了;。”
“敢问那位儿郎为我取下他首级,以为献给木叶山先祖的祭礼。”
“小人愿为汗主舍身竭力,拿下这厮。。”
当即侧近当中,就有一人嘶声大喊道:痕德可汗定睛一看却是挞马沙绒里耶律乙的从弟耶律剌葛,也是一名精通弓马和格击而素有名声的勇士,当即颔首以为赞许。
“取我帐内甲兵来,。。。”
然而,当披挂齐全的耶律剌葛带着十数名扈卫杀上前去的下一刻,却是骤变再生。已经被拼死拦截在外围而陷入缠战和相持当中的卢龙骑,却是随着最后一股后队赶上前来之后,突然间就在人群中抛投出了许多个冒着烟气的球体,又滴溜溜的跌撞弹跳着滚到了迎战的契丹守卫脚下。
刹那在堆积做一处的人群中相继迸裂而起的暗红火光、烟团和喷洒如雨的蓬土乱石,顿然吞噬和淹没了大多数首当其冲的契丹护卫;冲杀而去的耶律剌葛等人也被迎面气浪所掀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的竟然一时起不了身了。
其中靠的近的是头脑如灌浆而口鼻流血,晃晃悠悠的像是失了魂一般的茫然无措。而离得远一些的难免两耳嗡嗡不止,而一时间只能看见他人奔走叫喊的徒然动作,却竟然听不见其他多余的声响了;
就算是痕德可汗所在的不免为之所惊,而挨了好几块迸起溅落的土块和碎石;然而下一刻,刘仁恭为首的卢龙军就突然冲破了弥漫的烟尘滚滚,而杀穿了七零八落的最后防线;又将横挡在这一路上的那些蹒跚身形相继撞翻、砍倒在地。
这一刻,直面他们的痕德可汗心中再没有任何侥幸理,而毫不犹豫的在左右簇拥下侧头转身小跑着,向着最近一支十箭部落的人马退逃而去;而任由竖立在风中的狼头幡和十二只神纛,相继被人推倒、掀翻、砍断在地。
毕竟,他如今已经五十有余了。若是再早十年的话,痕德可汗兴许还会留下来与这些来犯之敌逞一逞武勇;但是此时此刻,终究是对于莫名火器的惊骇和奋力求生的念头,压倒了战局中最基本的利害得失,而在他头脑的本能反应下占据了上风。
而狼幡和大纛这一倒,就代表着战场上再也没有办法挽回的局面;像是那些竭力靠拢而来的十箭部落,在大声嚎叫和哭喊着相继自行四散开来了;然后是外围还在重整其他的其他各部大人,也毫不犹豫的丢下了战斗中的部众策马转身就走。
然后混乱和溃逃又扩散到了东奚、达旦、靺鞨那些因为相矩远一些,而明显要反应迟一拍的附从部族当中;而那些一度被压缩到退无可退的河边,不得不拼死抵抗的那些义从/改造兵们也回过味来,顿时士气大振的自发加入到了反攻和追击当中去。
随着最基本阵型和秩序一乱、首尾难顾,契丹人善于弓马的天赋和个人的勇武,就完全失去了作用,而变成了不折不扣一边倒式的全面追杀。在之前的攻守当中消耗了太多马力和精神的契丹各部,在这个时候就成了雪上加霜的要命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