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的附带手段而已。所以,在将来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内,敬翔还要继续与这位新鲜出炉的李燕帅继续周旋下去,至少也不能令其在内乱中太过削弱和空虚了。
这时候,牙城之内突然就传来震天的欢呼声;然后又变成几名浑身血迹的将弁,在李全忠面前兴高采烈而迫不及待的汇报声:
“抓到了,全都抓到了。。”
“那李可举的眷属,都躲在那登云楼上,还堆满了柴碳想要举火自焚。。”
“结果火头才起,儿郎们就舀着雪块泼砸过去,就把人都给抢下来了。。”
然后又有人舔着嘴唇而跃跃欲试道:
“接下来这些人等当做如何处置,还请大帅吩咐?”
“自然是留女不留男,留大不留小了。。”
一身深紫对花的锦袍却难掩满脸戾气和得色的李全忠却是轻描淡写的摆手道,就像是挥走冬日里根本不存在的蝇虫一般:然后他又转头过来对着敬翔隐隐嘶哑开声道:
“我听说那李可举的膝下尚有一对容姿上好的小女,可为特使暖席铺垫一二。还请千万不要推却,乃是我一番拳拳之心。”
“那。。。就却之不恭了。。。”
敬翔有些诧异的沉吟了下缓缓应到。
“此外,还请特使与我传话长安,我家门有一小女将欲及笄,薄有姿色而兼具才艺,愿为王上侍奉宅邸之选。。”
然后,就见李全忠随即又道:
“这。。。”
敬翔顿时露出为难颜色道:
“当然只是请贵使传个话而已,自不敢奢求更多;但若能因此不嫌左右,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李全忠又意味深长的似笑非笑到:
“罢了,我也尽力而为就是了。。”
听到这里敬翔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道:
“如此甚好,吾也更加安心备边塞外而经略诸胡各族了。”
李全忠这才释然慨声道:
敬翔却是心中恍然起来。显然这位刚刚夺位的李燕帅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在这段时间里的耳濡目染的相处下来,却是隐隐多少猜到了太平军所秉持的立场和诉求了。
而在风雪交加的兖州(今山东济宁附近)瑕丘城外,带着一身寒气跺着脚搓着手的朱老三,走进中军大帐又来到了一大盆烧得猩红而热气滚滚的炭火前,迫不及待的烘烤起来已经有些失去知觉的手脚。
然后,就有人连忙奉上一大碗烧滚还加了许多板糖和姜末,而发黑泛亮的浓茶汤;然而朱老三端在手里却是没有马上辍饮,而是一边捂着暖手一边用蒸腾的热气烘起胡须和眉毛上结的白霜;
直到熏蒸得他面皮泛红起来,堆叠的皱纹也慢慢舒张开,这才美美灌了一大口茶汤而露出惬意和舒坦的表情,吐了一口长长的烟气开声道:
“从外间回来,能饮上这一碗茶汤,可真是天大的美事啊。。”
然后,他又看着值守中军的牙门护军指挥使胡真继续问道:
“洛都那边后续的粮油柴碳、衣被帐毯,都运到了没?”
“后军那儿都已经点收了,数目大致不差,还多了几百副的碳炉和火具呢。”
胡真沉声道:
“这就好了,只要能让儿郎们物用俱全足得饱暖了,就算让人围上一整个冬日也是无妨的。。”
朱老三闻言不由舒眉笑道:
“想当年,我和二兄一起跟随补天王的时候,莫说是餐冰卧雪,就连拿未死透的人马尸骸取暖都做过,能有双步履就能欢喜上大半日了。。”
“现在可好了,人人都有夹棉厚缝的冬衣和垫毛靴子,上哨和巡曳还有毛毡大氅和厚布罩衫。。”
自从卸下了某种意义上的负担和责任之后,他也似乎越来越喜欢回忆前程往事了。然而在他一脸喝了三碗茶汤,也絮絮叨叨回味和感想了一堆之后,就见负责六书承发往来的新任孔目官邓成云,欲言又止道:
“留守,此番还有长安的书信。。”
“哦”
随后朱老三接过来扫了几眼,不由脸色有些奇怪道:
“有人上书敬请王上东狩洛都?这是要催促我加紧用兵了啊。。”
“混账东西,真是好胆,这是要构陷我欲绝地啊!好在我儿再不成器,终究是分得清大是非的,也为我免去了一场祸事了。。”
然而他下一刻的表情就变得越发难看起来,而又下令道:
“传令汴州巡河使刘捍,火速拿下李(振)彦霖全族,就此押宋往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