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历代积攒下来部分已经朽坏的新旧货物。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名来自关中大齐朝廷的招抚使者。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但也觉得不足为奇了。长期以来的义军治下,从来就是多多益善而良秀不齐的。
而在最后两千多人的俘虏当中,足足有小半数人被判定为没有接受后续改造的价值,而需要予以处决。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需要为那些城寨当中,迅速消失掉的老弱妇孺负责。
虽然据说其中很多人都哭着喊着,愿意以过往的经验和本事,来继续为太平军出力以求赎免;但是如今的太平军治下自有更多忠诚和可靠度都相对优秀的良家之选,根本用不上他们这些率兽食人之辈了。
相比新年第一天这个只剩下冰冷数字意味的批量处决令,来自鲁阳关的河南方面消息,则是多少让人心情变得好起来一些了。
首先是朱老三那儿派来问候的使者朱珍,已经赶在年关前抵达襄州了;还随行带来了大批在河南境内冬季作战时的缴获和战利品,其中就包括了一千多匹的北地战马,都是从交战的魏博军中所获,其中不乏来自幽州的燕山骏马。
而在击退了滑州魏博军之后,他如今也拥有了一大(陈州和滑州)一小(河阳南关)的两块地盘,而初步算是在河南境内站稳脚跟了。
然后是,如今当上天平军留后曹翔的联系,也在年前给打通了一条专门渠道;从理所郓州运城出发南下巨野县,沿着五丈河的传统漕运路线,向西穿过刚收复的曹州境内,抵达朱老三新控制得地盘陈州境内;
再走陆路借道同样在义军控制下的许州要冲——嵖岈山的文成栅,就可以抵达太平军势力边缘的唐州慈丘县境内了。早年布置下的一个闲手,随着后续的推动和投入,如今已然大大改善了太平军的周边态势。
虽然曹翔拥有的天平镇,看起来比新兴的朱老三还要弱势一些,但是在击败魏博军而收复了天平节度使大部制后,还是通过这条渠道送来了相应的谢礼和交易品,其中就包括他亲手缴获自魏博节度使韩简的车架和仪仗。
但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两家相对友善又有一定互利和依存性的势力,能够在河南/关东境内继续维持下去;那太平军短时之内就不虞来自关东地区的军事压力和威胁了。
这样太平军只要输出一些援助的物资和装备,就可以集中资源继续梳理内部和默默的生聚力量,而仅仅维持好渝州、洋州和润州三地,东西两头的战线就好。
然后是王行空从武关送过来的消息,从商洛道过境的互易货物品种和质量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关内逃亡南下的人口,似乎受到地方义军的阻挠和拦截而急剧锐减;乃至据说在长安城中已经开始限制士子、工匠的流出。
这是否意味着黄巢为首的大齐朝廷内部,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和矛盾分歧,乃至影响到了对于太平军的态度了?只可惜,高郁在长安城中的经营和布局时间太短,没能够获得更深层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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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长安城中,太平大都督的全权外联代表高郁,也在前呼后应的车马当中踏上前往赴宴的道路。然而在他恣意纵情的表情治下,却是有些阴晴不定的焦虑和疑惑。
因为在这段日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受到了严密的监视和变相的限制手段,原本那种上下逢源如鱼得水的氛围和环境,也像是一下子收紧了起来。
这些负责监视和限制他的人,甚至就这么毫无忌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招摇过市。而且在暗中还又有分作不同来历的好几拨人在同时行事着。
因此从,除了例行问候、献表和会商的公开活动之外,他几乎无法派出人手来暗中联络和做更多的其他事情了。他如此思量着,抵达了曲江之畔的惠远楼。
这时候,就有一群蓬头垢面的乞儿从左进干秃秃的花树从中蜂拥而至,一下子围住了高郁挺住下来的白铜镶边朱红马车,努力拍打着箱壁讨要起来。
虽然很快他们就被护送的军士给连抽带拍的驱散当下,但还是在马车周身上留下了许多不雅的乌黑手迹;而高郁也只能面露不忿和无奈的挥袖而去,登上了灯火通明的高楼,心中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随后,在这群作鸟兽散去的乞儿当中,来自山南的前童子营成员潘小弟,满是污垢的手掌中也紧紧捏着新多出的纸团。不久之后他就出现在了一处城墙附近的沟渠前。
又沿着干枯且冻结起来的渠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又过了不久之后,沿着城墙下三五成群的拾荒人之一,从冻结的排水沟渠中,拖曳着绳子最终拖出一个沾满污泥的竹节来。
又过了一天之后,藏在竹节里的密文字条,就在武关之中经由王行空确认之后,再亲手给交给一名骑着快马的信使。然而,随着前脚出发后脚接踵而至的,却是一行大齐朝廷宣诏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