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和朽坏的范例比比皆是,最后才收拾和挑拣出五六千只尚可使用的矛头、刀兵,两千多张软硬弓等物件。
反倒是在回头搜检和清点牙城內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不少囤积在内宅的钱绢等财货;以及足以立刻武装八百至千余人的成色甚新甲械兵仗,这显然又是前任某种重内虚外的布置和手段。
然后是城中的豪姓大族,也终于有人家送来一些钱粮以为慰问,并且表达出了愿意继续出人出力出钱粮助军守城的意愿,然而作为后续的交换条件,他们希望有组人能够在新幕府中任职。
这也不免让曹翎对于在太平军中时,所归纳出来官军的“九坏十弊”,有了更加深刻和直观的认识了。然而他眼下所能倚仗的武力,也就是南方带回来的那一队士卒,李三官为首的本地投献旧部,曹氏部曲为主的老牙兵们。
他虽然暂时委任了许多亲信以要职,但是距离将他们指挥如臂使起来,却还是任重道远的有着很长的道路要走呢。抛去那些暂时可用名利地位来稳住的将校们,普通的士卒却是要靠犒赏来维持士气和卖命之心的。
因此,他的犒赏并不在营中发给士卒,而是令人分送带其家眷手中;又许下承诺日后要组织和雇请这些士卒家眷出来做事以获得相应的酬劳,逐步将有些惶然纷纷的人心给安定下来。
只是眼下的情况所迫,就算是他此时有满肚子从南方见识和学习回来的抱负和更多萌生出来的想法,也只能姑且以妥协合作来团结大多数人,以渡过眼下魏博军围城攻打的这个天大难关了。
“派出信使吧。。”
刚才城头巡视回来,又不得不埋头在一堆公文之中的曹翎再度吩咐道。
“敢问留后,都要向哪里派出信使。。”
在旁候命的李三官不由小心问道。
“勿论是平卢军、横海军、兖海军。可能找到的外援都派人去吧。。”
待到李三官领命下去之后,曹翎才重新对着另一名追随而来的士卒道。
“你也带些人南下去送个消息吧。。就说我愿意以天平军所属,就此从属和称臣义军旗下。。”
而后,彻底清静下来的曹翎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怀念起父帅和兄长尚在之时有人给自己挡风遮雨,而只要专心操习武艺和兵法、学问;只要做个一个不堕家风的衙内即可,又何须烦扰这么多事情呢。
然而,在南边的贼军之中见识的多了,他又不免暗自情愿自己还只是那个只知道冲锋陷阵,考虑如何克敌制胜当面的先锋兵马使了。而不用背负起这满城近十万军命百姓的存亡安危,乃至将来天平镇治下更多人口的身家前程。
只是时间依然没有办法倒流回到过去了,而已经存留在他脑中的那些见识和学问,还有已经开阔了的眼界,严重动摇过认知和重新坚定起来的立场判断;都让他无法再无动于衷或是心安理得的,将过往看似天经地义的一切给继续沿袭下去了。
这或许就是那位太平贼之主——周和尚,可以将他给放回来的初衷和用心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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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两百里多之外的河南,另一支与太平军有所关联的军队之中。朱老三也在自己重整完毕做好攻城准备的军阵面前,颇有些志得意满的纵马校阅而过,而享受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喝声。
因为断然夺取了鲁阳关,而获得更多外援和补充的缘故;他又断然处置和兼并了另外几只归属名下的义军残部,择捡精壮充入行伍而编列其老弱为输运;而将其头目们大多送到南边去“享福”了。
是以他手下的人马不但壮大到足足一万三千名的兵卒,还得到了足足一百多具的各色攻城器械,及其相应的操使人手;这可是除了黄王大将军府直率人马之外,独此一份的好处和优势啊。
虽然这些临时借用的人手,到时还是要归还太平军去的;但是众多的器械都会被留下来,并且现场为他操训和培养相应的人手。只是这么一番做为下来,似乎有些违背义军的官吏,也隐隐对不住黄王的提携之恩。
像是身为副手的李宾唐就多次明里暗里提出过,与南边往来过于密切的隐忧。但是他几次三番的矛盾挣扎下来,还是无法割舍与太平军暗通往来所带来的种种便利与优势。
虽然早知道太平军与军府之中的某些当权人等,未尝没有龌蹉和杯葛而很容易迁怒和波及到自个;但是如今哪位大都督隐然成了黄王的女婿,而与关中名正言顺的互通往来,却又让他不免生出侥幸心理来。
毕竟大家都在和太平军暗通往来之下,自己依靠兄长的关系和缘故,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多得一些好处,步子迈的稍大一些,应当也是没有那么扎眼的。
相比之下,陈州刺史兼防御使赵犨的旗帜虽然还飘荡在淮阳城头,对方甚至把当年坚守张中丞的神主牌位,都摆到了城头上来做出一副坚守到底的姿态,但也让他瞅出了几分外厉内荏的虚弱和疲敝来。
毕竟是被内外困绝了半年多时间,又经过了长期清野坚壁的搜括,城中官军依然削弱到了一个相当疲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