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先生既然这样问我,我就与先生辩论一番如何?”贾诩淡淡一笑。
王陵冷笑道:“就怕你不敢!”
“哈哈……”贾诩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他说道:“我与先生辩论,不讲究名家诡辩之术,只讲究实际,眼光落在天下苍生身上,而不落在一人身上,先生以为如何。”
王陵便道:“可以。”
贾诩就问道:“先生以为,此一刻天下百姓最为期待的是什么?”
“无非是家有余粮,无兵匪之祸。”王陵淡淡道,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上十多年,他就成为成为大汉帝国的丞相,这点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善矣!”贾诩赞许道:“先生此言不差,然而先生既然知道天下百姓所求,无非是家有余粮,无兵匪之祸,为何先生却要站在百姓的对立面上?与天下之民为敌?”
“竖子何出此言污蔑我?若是要杀我王陵,斧刃加身、汤蠖腰斩,我王陵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贾诩笑道:“我要是想杀先生,那还需要非此唇舌?”
“那你是何意?”王陵怒道。
“哈哈……”贾诩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之意,大秦方才是正统,先生大可以睁开眼看一下这天下苍生,在谁的治下,获得更加舒坦。”
王陵冷笑一声:“秦若是天下正统,又何来陈胜吴广大泽乡举事,诛暴秦?讨伐不义?”
贾诩既然之前那样说,定然就会想到王陵这样反驳自己。
“先生可知,陈胜吴广举事之前,是去做什么的?”贾诩淡淡道。
“自然知道,乃是北上渔阳戍边而去。”
贾诩道:“那戍边又是为何?”
“修长城,御匈奴!”
贾诩道:“修长城,御匈奴,又是为何?”贾诩发问之下,气势涛涛,气势很强,完全把王陵给压了下去。
“免得匈奴之祸蔓延到内地,使得华夏泱泱大众受戮!”
这话说完以后,王陵自己一下就愣住了,实际上,就是这样的,只是很多人嘴上不承认,心里都明白嬴政修建长城是为了做什么。
所谓的诛暴秦、讨伐不义,本就是关东六国旧诸侯贵族讨伐秦国的一个口号而已。
秦国不义,为何能北御匈奴,南征百越?书同文、车同轨,尺道大行与天下,那一件事情,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
本身就是因为以前的六国趁着始皇帝生死,秦国少子胡亥篡位,不得老秦人民心,就在这个时候起兵作乱,捡了一个便宜。
历史素来就交给胜利者书写,谁心里都清楚,但是秦存在了十五年,不管他怎么样,总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作乱的借口,所以才说诛暴秦、讨伐不义。
就如同正史上,汉末张角造反,说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不都是一样的。
一时间,整个牢狱中有些安静。
贾诩斜眼笑道:“实不相瞒,贾诩本为蔡王刘备司徒,有军政大权在一身,某家本以为刘备是一个可以附着的雄主,奈何在建阳城外,刘备不听我言,刚愎自用,这才导致了失败,而我归顺大秦,一来,我还年轻,不想自己一生所学深埋黄土中,我想用自己这一生所学,为这个乱世的统一,尽一份力!
这二来嘛,我贾文和想要的是自己能流传千古,千百年以后,依旧还有人在歌颂我,所以我愿意为大秦效命,大秦有一统天下的资本,而刘邦没有、刘备也没有!王陵,陛下现在所有的耐心,都是为了天下的到大治,不然的话,以陛下尊贵的身份,难道还需要委屈自己,来这里请求你支持大秦?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只要我稍微动动嘴巴,你以为你能写到史书里,你以为你能名传后世?
我大可以说你是一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人,将你在史书上写臭名,你又能奈我和?反正到时候你都已经死了,我身为大秦六部大员之一,想怎么编排你,就怎么编排你,区区一个太史令,还不是在某鼓掌之中玩弄?”
“你——”
在之前的轮边上输给了贾诩,他心中就已经带着怒火,此一刻,听到贾诩的这些言论,心中更是恼怒,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和贾诩拼命。
“时间的太史令,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周朝时候,崔杼谋杀郑庄公,就和太史伯说,不要记录下来这件事情,但是太史伯秉笔直书,不以个人生死改变史书真实情况;崔杼怒而杀之,太史伯之弟继任太史令,依旧写崔杼弑君、崔杼怒而杀之,但是这并没有止住太史伯三弟,三弟继任太史令,依旧写崔杼弑君,崔杼杀之!直到太史季,太史伯的四弟继任太史公,依旧写崔杼弑君,崔杼恐惧国人,畏惧流言,而不敢再杀太史伯四弟,某相信天下人,岂会畏惧个人生死,而歪曲事实。”